顧青嘴角微微勾起,握緊手中的小睚眥,轉身而去。
大概是對守山陣法有絕對的自信,雲闕宗夜裏巡夜的人並不多,三三兩兩,顧青凝神閉氣很容易的就躲過去了。
跟著貝殼一路往深處而去,最後停在一處院門之前。這裏與大殿隔得有些遠,也不見巡夜的弟子經過,隻孤零零的建著這一處院落。清雅別致,定然住著的不是普通弟子。
“是誰在外麵!”院內突然傳出一聲輕喝,夾雜著靈力直擊顧青麵門。
顧青下意識往旁邊一閃,手中的玉睚眥發出一道流光,形成一道屏障擋在顧青麵前,將這道靈力打散。
“在下受人之托尋一名為袁湛之人,請問此人可在院中?”顧青不卑不亢的回道,也暗自責備自己此行太過草率,若不是睚眥給的這小東西,說不定剛剛那一擊就能要他的命。
話音剛落,一道白影便出現在顧青麵前。來人身穿一襲素色長袍,眉目間依稀可見歲月的痕跡,滿頭的銀絲整齊而又隨意的束起,與這小院的清雅倒是自成一格。
“你是何人?”男子不動聲色的打量了顧青一番,開口問道。
“晚輩不過是無關緊要之人,前輩想必就是袁湛?不知您是否還記得您有位名為函姬的故人?”手中原本冰涼的貝殼如今正散發著灼手的熱量,顯然這人就是蚌妖要找的人。
袁湛神色有一瞬間的變化,隨即歸於平靜,淡淡的道:“本君已不問世事多年,不知這位故人托你來訪所謂何事?”
顧青拿出貝殼遞給他:“她隻托我將這貝殼交於你。”
隻見袁湛眼神牢牢盯著顧青手中的貝殼,卻沒有伸手接過去的意思。
正當顧青猶豫要不要拿回來時,袁湛終於抬起了手臂,白到沒有血色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將貝殼拿起,好似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手指在貝殼上輕輕撫過,貝殼便自動打開,露出裏麵的東西。
顧青沒看到裏麵是什麼,但是看袁湛瞬間晃動了一下的身軀和緊皺的眉頭也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東西已送到,晚輩先行告辭。”顧青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慢著。”袁湛手腕一揮,一道無形的力量已經控製住顧青的四肢。
“她現在在哪裏?”明明是仙風道骨的真人,袁湛此刻卻猶如地獄中歸來的羅刹惡鬼,聲音冷得嚇人。
誰?函姬?顧青斟酌了一下字句:“她給我這東西的時候是在北麵的海域,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何處。”
“海域?”袁湛走到顧青麵前,伸出一隻手猛地掐住顧青的脖子,沉聲道:“我雲闕山方圓百裏之內從未有過海域,你這毛頭小兒滿口胡言亂語。今日你擅闖我雲闕宗已是罪無可赦,若還不說出實情,本君現在就殺了你。”
顧青真的是有苦說不出,你自己看不到,怪我嘍?給他帶路那套說辭肯定是不能騙過這人的,如果現在不說出個具體位置,恐怕真的是要交代在這了。偏偏他是真的對這地方不熟,真要讓他說個位置出來也是強人所難。捏捏手裏的小睚眥,敢情你是一次性的啊,真的是天要亡我。
脖頸間的大手緩緩收攏,似乎真有置他於死地的意思。
突然一道矯健的黑影衝將過來,直衝袁湛而去,手中泛著淡藍光澤的匕首如同它的主人一樣,沒有半分停留的刺向袁湛的心口。
因為這忽如其來的變故,袁湛不得不放開掐住顧青的手,專心應敵。幾番交手下來,袁湛發現自己竟占不了上風。眼神一凜,指尖一道光華而過,一柄泛著金色流光的長劍便落入手中,有了本命武器,自然更厲害了幾分。奈何對手並不是一般人,甚至有壓製他的趨勢。
二人都是高手,出手皆是快很準,顧青根本看不清兩人交手的情況。但是也看得出個大概,那道黑影招式並不華麗花俏,猶如一隻蓄滿力的黑豹,強勢而又凶悍的隻知進攻,招招皆是殺招。
顧青望了眼山下的位置,他可沒忘記袁湛在雲闕宗地位不低,繼續纏鬥下去如果讓袁湛喚來弟子,定然是插翅難逃了。
“先離開這裏!”他也不知道這黑影究竟是來救他的還是單純隻是來殺袁湛的,左右人家是救了他一命,總該提個醒。隻是看情況,人家進出這裏容易,他卻還得靠著睚眥,也不知睚眥現在在哪裏,眼下的形式他定不能安然到達約定的地方了。
沒想到那黑影倒也聽他的話,扔出匕首牽製住袁湛的動作,然後身形一閃便將顧青扛在肩上,竄進黑暗裏。
待袁湛打退匕首,黑影和顧青早已沒了影。
“掌門真君!”一群身穿白袍的雲闕宗弟子禦劍而來,對袁湛恭敬的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