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成敗轉頭空(1 / 3)

三日後,聶嫻貞坐著吉普車出城到郊外,身邊陪著一個帶黑帽的男子。車駛出了郊外,到了前方驛站,有幾個部下在接應。那男子先下車,將聶嫻貞扶下來,粗著嗓子喊:“屍體呢?”下邊的人聽了點頭哈腰道:“在前頭,那樣子是麵目全非了,慘不忍睹呢!小姐還是別看了。”

聶嫻貞並不理會他,徑自朝前走著,那男子顯得有些猶豫,隻是跟隨其後,步伐有些拖延。忽地,聶嫻貞跑上前去,不一會兒又折回來,用手帕捂著嘴,皺疲眉頭。那男子上前攙扶著他,二人說話聲音極輕,像是防著旁人竊聽。一會兒,那男子也緩步上前查看屍首,這時他摘下帽子,露出的雙眸竟暗含內疚。

他,竟是範博凱。

這時,他開口了:“在他身上搜出什麼東西沒有。”他也並沒有朝屍體上看,臉部血肉模糊,自然辨不清相貌了。衣衫也被扯得破碎,隻是隱約還可以看出是澤軒之前常穿的軍大衣,他嫌惡地偏了偏頭,心裏想:怨不得嫻貞不忍看了,我也是迫不得已。不然衝著之前的交情也必然厚葬你。可隨即一想,聶澤軒如此聰明之人,怎麼會就這樣走呢?

“隻有這麼一隻支鋼筆。”

範博凱仔細看了看,是一隻金包鋼筆,應該是比較貴重的,隻是平常並未見他使用過。“拿過來我看。”聶嫻貞才覺得身子舒服一點,就使喚著人。但一見著東西,便閉口不言了。範博凱心裏頭明白,想必身傷也已確定了。他心裏頭悶悶的,他一種希望,這希望與聶嫻貞必是相衝的,他也不敢說。可他還是差了旁邊的人去翻了翻那軍大衣,那衣服背後一小角落裏縫著一朵青色的小花。那是當初衣服破了時由範雨姍縫上的,澤軒當時還嫌著,惹得妹子幾日悶在家裏頭,誰也不理。可見,這真的是澤軒了。

“他是怎麼弄成這樣的?”範博凱問道。

“他是由石子射入胸腔致死的,與前幾日在郊區廟中被殺的幾人死因相似,推測死亡時間也一致,凶手定是同一人。另外,他死後應該被墜入山崖,這些傷有的是摔傷,另一些看似是咬傷。山裏頭出沒的野狗也是有的。”

範博凱聽得直打哆嗦,自己以前的好兄弟如今下場如此慘,也是自己不願到見的。聶嫻貞聽完將鋼筆交給身邊的人,轉身往後走了幾步,擱下話道:“把那筆合著他葬了,博凱,我們來。”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聶嫻貞的眼裏麵滿了血絲,她疲憊地揉揉眼,心裏一塊大石頭落下本該使她興奮,可她卻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來。窗外傳來一句沙啞的女聲道:“聶小姐,聶司令去世時是怎樣的表情呢?”

範博凱和聶嫻貞同時打了一個寒噤,朝窗外看去,一張奇醜無比的臉倒掛在窗口,黑色長發飄下來,也飄到聶嫻貞的手臂上,她嚇得驚叫出來,“鬼!鬼!”

司機一驚,忙急刹車,風箏從車頂上飛下來,將司機射殺於座椅上。血濺了聶嫻貞一身,她忽然明白過來,鬼怎麼會在白日裏出來,她定是人扮的,吃了豹子膽來嚇我!但此人的本事不知如何,她想了想,掏出手槍,抵在範博凱太陽穴上,威脅道:“下去。”

範博凱大吃一驚,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女人,自己為她謀財害命,甚至害死自己的兄弟,如今居然把他往絕路上逼。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嗎?現在那個妖怪要殺我,你就不能出去幫我探探風麼?”聶嫻貞的口氣由威脅陡然轉下來,成了悲哀的懇求。

“聶嫻貞,你就可以不顧我的死話?”範博凱怒道。

風箏在外頭聽著,忽然對範博凱產生了憐憫之心,她瞥見後頭草叢裏有人影閃動,一見是莫瓊與澤軒,又鬆了口氣,大聲道:“聶小姐,我對聶司令很是敬仰,聽說你在調查聶司令離奇被殺事件。我想問,聶司令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