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的離開似乎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顧勳像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依舊早起晚歸,反正是完全看不到人影,我時不時會碰見出現在家裏的米蘭,這種感覺實在是有些複雜。我想過要和他好好談談,但是很明顯,他連和我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了。
大概得到了就不會珍惜了吧,這是我心裏最明顯的想法,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顧勳的態度怎麼會變得這麼明顯,總覺得現在我們兩個之間相處的感覺,還不如最開始他回來的時候那樣來的舒服,先動心的,總是會先輸掉,我現在懷疑,我就是要輸了的那個人。
有些情緒醞釀久了,就會得到進一步的升級,我覺得我現在就是這樣,那一天我和柳絮說,十個人裏麵有八個是有抑鬱症的,其實並不是和她開玩笑的,我可以感覺到,我現在情緒的不正常,消極,厭世,時不時可能還會有些暴躁,我想過去看醫生,但一想到我現在的境遇還是放棄了,如果被葉倩知道了,怕是我真的要一毛錢都得不到了。
我自己悄悄的控製著自己,時不時找一些書來偷偷的看一看,這種無法和人傾訴的感覺,逼得我簡直就要發瘋,尤其是在顧勳一次一次的帶著米蘭回來之後,我覺得我的狂躁情緒得到了進一步的升級。
終於,那一天我和米蘭在樓下你來我往的衝突了幾句之後,我的狂躁不安得到進一步的升華,回到房間我便控製不住摔了杯子,深呼吸幾口氣之後,才覺得自己舒服一些,但還是有一些窒息的感覺。
不想讓人笑話,我也懶得叫保姆上來收拾了,自己坐在地上慢慢的撿起了玻璃碴子,不小心劃到手,鮮血直流,我本應該覺得很痛才對,但我現在就覺得特別的舒服。在異樣情緒的指示下,我撿起一塊稍大的玻璃碴子直接在胳膊上劃下了一道,看著鮮血逐漸滴在地上,我覺得自己心裏那口氣一下子就順了。
原來這就是自殘的感覺嗎?我懶洋洋的靠在床邊,因為劃的口子並不深,所以血很快就不繼續流了。我撐著身體,慢慢的坐了起來,到衛生間,將胳膊上的血跡洗掉,完全不去理會傷口會不會感染?
似乎這樣的自虐真的會讓我覺得舒服很多,我一定是病了,我在心裏下了結論。這樣的認知讓我心裏有些發慌,我一麵貪戀這樣的舒爽,一麵又恐懼這樣無法自控的自己,似乎真的有什麼不受控製了,我躺在床上的時候這樣對自己說道,就這樣在翻來覆去的糾結中,我居然沉沉睡了過去,孕婦的精神果然不濟。
但在半夜的時候,我忽然被人一把拉起,“安若,你這是在做什麼?你這個瘋女人。”
我迷迷糊糊一睜眼,便看見了一臉驚慌的顧勳。
“現在是什麼時間?你又跑來撒什麼瘋?你不睡覺我還要睡呢。”我嘟嘟囔囔的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想要躺回去,顧勳卻是一隻手抓住我的肩膀不肯鬆開,另一隻手動作輕柔地托起我那隻受傷的胳膊,他冷聲質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不能受傷!”
“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受不受傷是我的事情,又不傷在你身上。”我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個時候,你應該陪著米蘭才對,做什麼跑到我這裏來,趕緊出去吧,地上有玻璃碴子,記得別紮到腳,我要睡了。”說著我便想掙開他的手,縮回我溫暖的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