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顯然不可能打消顧勳的擔憂,可由於他現在傷勢過於嚴重,隻能躺在床上眼睜睜的看著我跑到輪椅上。
在顧勳責備的目光中,我將輪椅轉到了他身前,顧勳無奈的看著我,低聲說道:“你呀!身上有傷還呈什麼強,坐在那裏我們一樣可以聊天啊!”
我握住顧勳的手,笑著對他說道:“因為人家想離你近一點嘛!你都不知道,這幾天我隻能隔著那道玻璃牆看著你,能像現在這樣待在你身邊,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哦!”
在握上顧勳手掌的那一刻,心酸感止不住的上湧。隻這麼幾天顧勳便消瘦了許多,我握著他寬厚的手掌,竟覺得有些硌手。
顧勳回握住我的手,沒有以往那樣結實的力道,卻讓我格外安心。
顧勳看著我,每一眼都想要把我刻在心底一般,“安若,你知道嗎?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我握著顧勳的手一僵,隻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感覺眼眶再次發熱,我連忙瞪大了眼睛,笑著看顧勳:“你怎麼可能回不來!有我和希澤在,回不來這種事你想都不要想!”
我嬌嗔地數落著顧勳,試圖用這種方式打破沉重的氣氛。
顧勳哭笑不得的看著我,手上微微施力捏了我一下:“我話還沒說完呢!”
“你說你說!”我一副乖巧的模樣:“你說什麼我都聽著!”
顧勳輕聲開口,拇指摩挲著我的手背:“這幾天我感覺就像在夢裏,我一直跑啊跑的,隻跑得全身酸痛,再也沒有力氣邁出一步。”
“然後呢?”我該做了一個傾聽者的姿態,卻覺得顧勳的夢境與我何其相似。
“之後我就坐在那裏,天色暗了下來,四處都漆黑一片。我就在想,如果到處都這麼黑,你會不會很害怕?”說到這裏顧勳揚起嘴角笑了笑,“我猜,也許你正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哭著鼻子。”
“所以,你就又站起來開始到處找我了?”我低下頭問顧勳,不讓他看到我紅了的眼眶,可我哽咽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瞬間就出賣了我的情緒。
顧勳想要抬手摸摸我的頭,卻因為沒有力氣手在半空垂了下去。
我趕忙垂下了腦袋,並抬著顧勳的手放在自己頭頂。顧勳低笑出聲,並沒有覺得在我的幫助下才完成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有多難堪,反而像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手指不停的撥弄著我的頭發。
我乖巧的任他隨意撥弄,隻要他開心,讓我做什麼事情都可以。
等到顧勳玩夠了,才繼續開口說道:“我爬起來之後繼續找你,可滿目漆黑,根本辨別不了方向。直到後來,我聽見你在哭。”
“你那個時候都聽到了?”我有些驚訝的看向顧勳,這幾天我哭的次數太多,難道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恢複意識了?
對於我的疑問,顧勳也不太明確,他認真想了想,卻沒能得出什麼結論:“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聽見你的哭聲,隻是順著你聲音的方向,一路跑了過去。”
我笑了笑,“然後你就一路跑過去,找到我,然後醒過來了?”這麼看來,我們醒來的方式還真是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