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帶路忙不迭陪笑的男人姓江,名楚天,是統管著遊戲區的領班,走在前頭,卻將屁股當成眼睛,而腦袋反成了屁股,他倒騰著雙腿倒退著,陪笑成了媚笑,他屁股眼睛倒是睜開的透亮,沒有因為腦袋和屁股顛倒被絆倒。
王清源隻能跟著笑,繃著臉打個冷場,斷然不會另這個男人尷尬,但他總以為在外強裝媚態的男人是真的男人,懂家庭、懂生活辛酸,所以才諂媚,他掏出一包蘇煙,拆開,遞了一根過去,“大哥,不忙,抽根煙。”
江楚天一路打量著王清源,沒瞧出超流拔俗的牛叉氣質,卻更加謹慎,但凡跟李總能坐在一個沙發談笑甚歡的人物都是他小心翼翼伺候的對象,他忙不迭的掏出打火機,先替王清源嘴巴那根點燃,然後是自己,他這一路都在趕,時間趕著他,他趕著時間,所以額頭滲出了汗水。
王清源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人畜無害,大拇指撚著香煙,笑道:“我是心塵他大哥,他在這兒沒被人受欺負吧,你們費心了。”
江楚天深吐了一口煙圈,笑道:“哪能,心塵在我們這是屬於坐鎮的台柱,遊戲打的好,又和大老板關係匪淺,在這隻有他欺負人的份,他心眼好,從不欺負弱小。”
王清源的腦海中莫名顯現出一副畫麵,一個失望之極憤怒之極的男孩孩子氣的摔自己跟頭,然後哀傷之極的坐在電腦前,放棄了他中意的藍拳、而選擇了武神,默默苦練,等著一個為之活著的人。
“李魁岸是誰?”王清源話鋒一轉,隨意問道。
江楚天擦著冷汗,戳到了痛處,這個做事體麵,能不與人翻臉糾葛的男人真想把那惹是生非的王八犢子拉來拾掇一次,他臉色難看,於是背地裏給的評價貶低的一無是處,道:“一個二流公子哥,人品著實拙劣,見了惹不起的人裝條狗,隻會難為我們這些打工的。”
王清源哦了一聲,默不出聲,兩個大小男人一路扯皮,一個是知道被人為難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情的小男人,所以他不為難別人,一個是把最終底線定義在被人為難的大男人,談的歡實,雙方都不反感。
遊戲區極大,轉了好幾圈,江楚天在頭前領路,拐了一個彎,就瞧見一間間層次分明的VIP包廂,王清源是客隨主便,而江楚天於是忙不迭的欲要推門而入。
於是王清源也忙不迭的拽了前麵緊張男人的肩膀,拍著道:“別進,比賽還未結束,我從門縫瞧瞧。”
江楚天一臉的迷惑,開了一條門縫,欠過身子。
王清源抬腿上前,彎曲著整個身體,像一根彈簧,從這條線的視線中望去,就瞧見一個跋扈的青年將二郎腿翹在了顯示器上,囂張大笑,嘴巴內汙言晦語噴射而出。
王清源回頭又咧了一副笑臉,隨意道:“著實拙劣。”
江楚天擦著冷汗,幾分鍾前,雙方還相敬如賓,現在都發展到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最大底線了,鬧起事來,他這個領班難辭其咎。
王清源不惱怒,隻是靜靜的從門縫中瞧著這個著實拙劣的公子哥一點點的辱及他的弟兄,帶娘的帶操的帶日的,罵的栩栩如生,活潑生動,林心塵坐在他的對麵,隻露出半邊臉,額頭的青筋暴起,但還理智的沒有揮拳反擊之。
江楚天嚇麻木了,最壞的就是他辭職,因為麻木了,就不盲目了,人理智了,這時候才注意到王清源的表情,他歪著腦袋,瞧見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他心裏納悶,他都不怒的嗎?
王清源沒怒,彈簧繃緊後,他深呼了一口氣,去體味,去將心比心,沒砸吧出佛心慈悲,隻有罕見的憤怒,他是從不憤怒的,因為這憤怒是他為之活的人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