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昏沉沉的,腦子卻清醒的出奇。躺在軟綿綿的床上,她卻睡意全無。張開眼瞼,入眼是一片粉紅的裝飾,還沒有搞清狀況的扭動了一下重沉的身體。貌似這不是她的床啊,不過,比她的床好看得多了。
床沿邊的兩個婢女一臉死灰色,神情悲喪,紅腫的核桃眼顯示著:前不久哭過,還是哭得很慘的那種。
眼睛放出異彩,小豆難以置信的張開嘴,嘴比理智來得更快,激動的大喊:“公主,公主醒了!”
小米招著手,一臉激動:“禦醫,快來!”
耳畔的驚叫嚇醒了她,她坐起身子,不知所以的打量起周圍。她好像是從開車失事,從路欄上衝下了海的,然後,就在車子裏嚇昏了。
呃,怎麼會來到這裏?屋子是古色古香的裝潢,人是穿著華麗的古裝滴,難道!?她從海裏被撈了起來,趁著昏迷梁簡宜把她送到了片場?
禦醫們從屏風的一邊繞過來,當看到除了略顯疲累,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慕輕紗,也不由得大吃一驚。“老臣看看。”原本早已斷定了公主命不久已,莫不是回光返照?那可壞了!
小豆拿著紅繩,伸到了她的麵前。
慕輕紗瞪著她們手裏的繩子,一臉嫌棄:“你們幹什麼?”她們把她當作什麼?這幼不啦唧的繩子,綁隻老鼠都成問題。
小豆和小米看不懂她的鄙視,心浸在驚喜中,輕輕的抓過慕輕紗的手腕。
瞄著她們身後那一堆人流,她暗下叫糟糕,看來,必須的——逃!“你們還來!”推開那兩個手抖得像秋風落葉的婢女,雙腳跨下床。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她跌跌撞撞的跑向大門口,撞跌了屋子不少雅致的擺設。
一群呆了神的禦醫和婢女眼睜睜看著她的舉動。當看到她的身子快消失院門時,他們才驚醒。“快追公主!快!”
這是什麼狀況,這麽古色古香,裝潢極度貴氣奢華的地方是不是紫禁城?她頭昏眼花的左拐右轉,邊掠過能讓她陶醉的場景。不對,不對,紫禁城頤和園都去過好幾回了,裝潢風格完全不同,倒像唐朝的,也有點像宋朝的。白楓也太厲害了吧,居然能弄到這麽偌大的場景。現在有這麽漂亮貴氣,保存得這麽好的古董老屋,已經好少見到了。
她看到一些穿粗布衣類似古裝戲裏家丁裝備那些人在低著頭掃地,還有的在抹柱子,有的抬著茶水,點心出入。看到吃的,確實肚子餓著呢。她一邊注意周圍的環境,一邊跟上一個拿著籃子的類似丫鬟打扮的人走著。那丫鬟走進往一間庭院裏走,她隨意瞄了一下頭頂的牌匾——“淩風軒”,而後再度跟著那個婢女。
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啊,天!那丫鬟就這麽不緊不慢的走在小徑上,就一條小徑,怎麼著也走了十分鍾了。她忍住饑餓的肚皮,雙眼觀察著四周,漸漸地,被那些綠雅清新所吸引,忘了肚皮的問題。
麵前的路有了盡頭,眼前坐落了幾間屋子。這樣一座瓊樓玉宇,究竟花了建築師多少的心血,才能打造得這麽一個錦天繡地。丫鬟敲了下門,而後步了進去。
隔了半晌,丫鬟從裏麵走出來,掩上房門,往來路走去。
待丫鬟走遠,慕輕紗才從樹杆後走出。屋裏的是什麼人在裏麵歇息?原本不想驚動這裏的人,想著靜悄悄逃出去。可是,實在是這裏太大了,她已經沒轍了。怎麼著都好,她現在需要找個人幫助下。
她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推開門。一眼覽盡屋內的擺設,她不由得微張小嘴,發出輕歎聲。屋子很大,往裏走還有幾個側室。雕梁畫棟的裝潢,每一處布置和裝飾,無處不是巧奪天工,讓人流連忘返。室內擺著的都是一些書墨五寶,鼻端仿佛傳來若有似無的書卷味。
耳邊聽到腳步聲,以為是婢女們敢來打攪他。桌案上的男子抬起眼眸,見著來人時,俊容瞬間沉若寒霜。吃了那麼多的鶴頂紅都沒有死,命好得可以!
他的抬眸,她的無意凝望,卻被一種叫做‘悸動’的物體,恍然撞進心內。
說句實話,她此刻真的很震驚,非常震驚。這世界,居然有長得這麽完美的男人。他應該很年輕吧。黑亮清澈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挺而不高,沒有西方人的高鼻梁那麼難看,薄唇帶著點嫣紅,輪廓舒展開優美的線條,五官完全無懈可擊。他的膚色很白皙,給人書卷斯文的感覺。偏偏眉宇間,有著她不能理解的——凜冽的冰寒。孤傲而尊,氣勢自生,男人莫名散發著這樣的氣質,她無來由感到氣氛都壓抑起來。
“你是編劇?”這樣的環境,他穿淺色古裝,麵前擺著厚厚的書薄,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出去。”他不回答她的問題,撇下眼眸,專心的看著眼前的賬本。失去了花錦,他隻能以工作來分散注意力,一旦他停下來,腦海就會浮現花錦的美顏。
看著他這副尊容,她就覺得這人難以相處。沒想到,他居然是這麽沒有禮貌。“你不回答我的問題,那麼,即是說被我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