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君不如昔日(1 / 2)

放眼天下,壯闊廣大,何處才是他君淩風的棲身之所?在沐之語的為了不引起揚州居民的注意,他易了容,化了妝,沒有帶走任何物品,隻身從後門出去。

雙手打開大門,門外卻噔現人山人海的人群,無不瞻首伸眼,人群裏發出“蚊蜂”般陣陣議論。

“兄台,你也是來看熱鬧的?”路人甲問道。

“聽說君淩風今天要從這裏執包袱潛逃呢!”路人乙一臉興奮的說道。

“活到這個地步,我看他是愚蠢得無藥可救了。他也算是白活了。居然為了個別人的女人,連天下都不要了。”路人丙一臉鄙夷的說。

人群內顯然沒有人認出他來,不理會所有的涼言諷喻,君淩風拉緊氈帽的布簾,鑽進人群裏。“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們還怕他長牙了不成!好事半件不做,富人不善,是天現在來滅他來著!想也不想想,像他這樣的男人,活該有這樣的下場!”君淩風還是挺直著肩脊在人群裏闊步而走,路人丁看他走得有型,急忙拉住了他嚷道:“這位兄台,你說是不是?現在君淩風見著我們,都得給我們讓路叫聲大爺來著。嗬嗬......”路人丁嚷得很是得意,還笑得樂不開懷。像他們這等市井小民,平時就是愛打聽別人的好事損事風流史為主,揚州美玉二公子。

淡薄不過人心,醜陋不過妒忌,盡管到了他如此折墮的時刻,世人還不忘吹噓點火,幸災樂禍。他君淩風到底做錯什麼了?要說做錯,就隻有一件,就是生於斯,長於斯!透過薄紗,路人丁見著他犀利的眼神,手也就有些懼意的收回,臉上的笑幹澀著,“嗬嗬......嗬嗬......嗬......”直至無聲。路人丁垂下頭去,一臉委屈的咕噥道:“我又不是說你,兄台不是也來看熱鬧的麽。”

一把劍卻在此時無聲無息的搭上了他的肩膀。劍鞘滑出,露出一折鋒利的劍,閃著精光,擱在他的肩膀上,離脖子不過兩寸遠。

心頭暗悚了一下,他僵直著身子,沉聲道:“事到如今,你們還不幹休?”顯然,他已知道來者是誰。

崔舒雁不屑的勾起嘴角,“其實還是很想殺你。不過,今天的你,已經沒有了資格,隻會汙了劍。”頸上的劍卸下,肩膀少了重擔。那重量,分明就是擱在心頭的石頭。

“拋去那一身財富,你君淩風還有什麼本錢可言?”崔舒脈麵容冷,出口的話也如冷鋒。

君淩風卻還是那麼沉定。如果說,心一早都淪落至崖底自我埋葬中,何來再來情緒何言?“我再怎樣還是個人,你們也隻不過是條別人的狗。什麼時候輪到畜生來管起人來了。”從開始到現在,這對姐妹,一直都在自以為是的判定他所有的不是。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懼得罪她們。若,命運都不能由自己來把握,那麼,要著命也不過是苟且偷生。

崔舒雁果然被激怒了,她拉出劍鞘,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向君淩風。躲在暗處的藍清皓,慌忙中想趕上去,卻瞄到沐之語正在對麵望著他,眸裏朝他迸發的一記警告的冷箭。藍清皓咬著牙,繃著拳頭,每看多一招,他就覺得手心發涼一下。再看下去,他怕他真的控製不住,衝了出去。手一甩衣擺,他憤然轉身離去,憂掛而去。

好事的人群慌忙讓出一條闊道,在隔岸看火的同時,免得傷了自己。這一劍,直直的劈頭而來,任他的速度,也躲不開這勢。眼看著,劍砍下,頭就要分家。劍卻在帽子上頓住,分家的是帽子,頭殼凜過冷風,暴露在眾人目光下的麵容不改神色,沒有絲毫懼意。

這時,又察覺到一陣氣流湧來,他卻連躲開的速度都來不及,糟了一身汙水。身上發出異味,臉上沾著的胡子已然被搜水撇走,峻容真正暴露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