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睡得很不安穩,再舒軟的床榻,她都會翻來覆去。口裏苦澀的,幹幹的,突然懷念起,在宮裏時,每晚喂進口頰的津香甜味。身突然一震這甜味,都是他喂給她的。那個毫不留情殺了她的男子,那個在她死後還可以笑得放懷的男子。攥緊棉被的一角,她不知是害怕多,還是痛苦多。他為什麼要殺她?他為什麼可以狠心到殺了她?既然要殺她,為什麼還要每天堅持去喂她藥,幫她療傷,幫她那麼多?就算他強0暴了她,她都可以原諒他,而他,卻割斷這一切的和平。牽連出她那麼多的痛苦,若果不是君淩風,她連活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了。
眼神急求穩定投向睡著躺椅上的君淩風,她的呼吸才漸漸平穩下來。盡管他們已經是真正的情侶關係,他還是不願意和她睡在一起。男人,其實,你們的心何曾不是深入海底針?你們,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望著那一閃一閃的燈芯,她眼睛卻沒有一閃一爍那麼雀躍了。她記起了小豆,記起了小米,記起了光竹寧,記起了陳小俏。小豆和小米不知道許了人家沒有,光竹寧不知道複習得怎樣了,陳小俏那個傻蘿莉不知道放下了她沒有。這些一個個闖進了她的生命,給她帶來無數喜怒哀樂的人兒,都已消失在她的世界裏。夜深人靜是埋葬傷口的最好藥劑,她可以讓安靜陪著她回憶,回憶那些美好的一段段畫麵。
躺椅上的棉被拉到了一邊,她連忙裝著睡著的模樣,眯著細線望向君淩風那邊。君淩風冷冷掃了她一眼,沒再留戀,抓起桌上的包裹,轉身推開木櫃,步了出去。
他要走,她又一次被他絕情的拋下了?身子掙紮著要起來留住他,卻被心頭的痛楚徹底擊倒,無力的倒回了床榻上。視線的焦點已蒙上滾燙熱淚,獨留下一個個他冷漠離去的畫麵。那麼多的畫麵,那麽多的片段,那麽多的記憶湧上,前身的,她的,全部劃過腦際,真切得像是正在眼前播演這一樣,深切得就像前一刻才發生的事情。
最後一滴淚滴落枕邊的時候,她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一——二——三——四.......五十六了。一百次的機會,還有四十六次了,還有四十六次了,還有四十六次了......”這次,在夢境裏數的原來是她,她知道,那不再是她的前身了。因為,她的前身,一早已魂飛魄散。往時的畫麵,隻是自己的記憶觸開的演播,讓她誤以為夢境裏有前身在數數,暗示著她一些預言。其實,這些是她自己要告訴自己,而且,這個預言,在她魂魄升天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謎底。那麼結局呢,她如何去猜得到?
君淩風站在床畔,星眉化開了細痕。“她在說什麼?四十六次,一百次什麼?”才不過是出去寫封書信,回到來,才發覺她呼吸不正常。這一把脈,知曉她又犯了病。
那個大夫維諾的回答著:“夫人體虛,風寒入侵......”
夫人!君淩風冷箭立馬射了過去。那大夫愁著臉,噤了聲。這些鄉野匹夫,來來去去都是這些話,卻又不見人好起來。會不會是昨晚他太過激烈和她戲水,導致她又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