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某處荒地,隻聽到不停的“劈劈啪啪”聲。衣衫襤褸的囚犯,精疲力盡的往車上搬著石頭。
所有人都該安穩的在榻上躺上一躺,這些囚犯,還是無休止的做著苦力,終止到死。
人群密集的中央,官差難以注意到處。“其木德·布日固德,我們還以為你也已經垮了。沒想到啊,沒想到。”
“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其木德·布日固德不似他們的肮髒和不堪,而是精神奕奕,這樣,讓周圍的人都是很是奇怪。“你什麼時候來這裏的?怎麼看起來過得那麼好的?”
一個囚犯拍了下其木德·布日固德的肩膀,笑說:“你怎麼賄賂官差的?”
其木德·布日固德移開他們所有人的手,從中間拉出了一個全身黑色,帶著連衣帽子的人出來,伸手介紹道:“都是這位夫人的幫助。”
“哦。是女的!是女的哇!”周圍的人全都洶湧澎湃起來。雖是疲憊不堪,但是太久沒見過女人,嗅嗅也好。嗯嗯,真是香哪,香極了。
其木德·布日固德伸手一一擋住他們的毛手毛腳,皺著眉頭輕斥:“噓!不要命了!別那麼興奮。會出事的!”
其木德·布日固德轉以向慕輕紗說道:“夫人,這就是你要的外族俘虜。”
慕輕紗冷冷的掃著這些金毛紅皮藍眸的外國俘虜,然後說道:“這樣的生活,你們甘心不?”
囚犯們似乎不明所以,你看我我看你,都奇怪為何有人會問他們這種問題。一時想到,是不是嘉園派來試探他們的,所以沒有人出聲。
一手負在身前,一手負在身後,她昂首挺胸,語氣好不淡漠:“我可不是你們認為的嘉園奸細,我是這裏所有人翻身的機會。”
有人問:“看你的模樣,明明就是中原的人,為何會幫助我們推翻自己的國家?”
“嗬~”她搖著頭,諷刺的幹笑。“因為我要做皇帝,就這麼簡單。”
眾人不以為意。“你一介女流,怎麼說都可以了。”
嘴角撇然,言之鑿鑿:“我無須向你們擺布自己的實力,等到不久將來,你們便會見識到了。要是你們相信我,就還有一個希望,要是你們不相信我,就萬念俱灰了!”
眾人還是麵麵相覷,心頭其實很是動搖。
其木德·布日固德在一旁鼓舞道:“看著我和你們的重大反差,你們還不醒悟?”
“蒙古王,你說的當真可行?”
其木德·布日固德鄙視不已。“怎麼不可行?你們本就爛命一條。還有什麼可以利用的?”
“我們想先聽聽這個夫人怎麼說。”
“好。”慕輕紗點頭,“你們回答我的問題。這裏有多少俘虜?”
“是這樣的。我們一共有一萬多的人被俘虜到了這裏。開始的時候,我們全部被上手撩腳撩,預防逃跑,然後各自分布在嶺南各處。這已經是一個多月了,我們原本個個高頭大馬,現在早就瘦骨如柴,還不知道怎麼實行夫人的計劃。”
“沒有關係,隻有你們留個人在就可以了。我手上有一疊圖紙,你們照上上麵的圖案製造工具。但是此事絕對不能驚動到朝廷。”
其木德·布日固德把卷軸遞給一個人,並低聲對他們吩咐下去。
慕輕紗抬頭看向黑茫茫的夜空,吩咐道:“接下來,我們需要向其他地方的俘虜發布信息。”
江州
初晨微昭,紅瓦高樓珍珠點點,待到高陽豔照,那便是隆重的金光淩波。出門好神氣,熙熙攘攘的趕集路人腳氣沾塵,沾滿了討價還價的高漲情緒。轉眼又要過年了,人們都出來添置年貨,好過個充足的冬天。人聲鼎沸,川流不息,馬嘶牛哞,羊蹲狗吠,看似融洽的一幕,實則背後各有不同無奈吧。
鳳孜玦白淨秀氣的臉上漾著稀奇的笑容。“沒有想到趕上大集市了,真是熱鬧。”
布日固德射過去一個嚴厲的眼神。“我們來這樣可不是趕集的。”
敖登格日樂懶洋洋的躺在父親壯闊的胸懷裏,大眼在看到地上的小朋友往嘴裏不停的塞著果子時,揪住父親的衣領大喊:“父王,我想吃那個人手上一串串著的。好多小孩子也在吃呢。”
“我也想吃。”鳳孜玦難過的低下頭。他想母親和父親,他是個一無所有的孩子。一串冰糖葫蘆遞到了他的麵前,是敖登格日樂的笑臉。
慕輕紗突然覺得,這種熱鬧有種把自己隔離出去的感覺。她是這樣的沉寂、安靜。看著身邊的沐之語,她才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孤獨。手不由得抓得他的手臂更緊。“這裏就是當年洛子逸、唐雪櫻、龍燁磊說的江州。他們的愛情故事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嗯,緣分真是件奇妙的東西,可遇不可求。”沐之語低頭看著她,吟笑道。
“師傅,那邊有個怪物。”鳳孜玦拉拉沐之語的衣袖,不安的道。“呃!還不止一個,有好多個。”
“那是騾子,馬和驢子的後代。”
“那個呢?怎麼有人敢把狼帶出來?”
“那是狗兒,很乖的。”
鳳孜玦又黯淡了神光,這一次出來,他看到很多沒見過的東西,通常他認為那是怪物。其實,是他自己才是怪物吧。不過,隻要能找到母親和父親,就算要他回去再當自己的怪物也無何不可。花花世界再是燦爛,也抵不過親情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