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低沉，這回慕然連脖子都紅了。
顧南琛低低一笑，雙手捧起慕然的小手和相冊，翻開了一頁。
相冊第一個版麵，是四張大照，小小慕然和媽媽的合照。
看得出來，慕然像極了她媽媽，甜美可人。
再往第二頁翻，依舊是與媽媽的合照。
再翻幾頁，就隻是慕然的獨照了。
“這是五歲生日那天拍的，江媽說，有照片陪著媽媽，媽媽就不會覺得孤單。”
“這是六歲生日時候拍的。”
“這個是七歲……”
說起這些照片，慕然顯然已經忘了兩人此時親密無間的姿勢，反而很興奮的指著相冊，解釋著這是什麼時候拍的照片。
她眉眼帶笑，好像能從這相冊，感受到媽媽的幸福。
顧南琛的目光，壓根不在相冊上，一直盯著慕然的側臉，薄唇隱隱上揚。
“咦……”
小女人疑惑的皺眉，他才將目光移到相冊上。
慕然手捧著相冊，往前翻了翻，又往後翻了翻，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我的照片怎麼不見了……”
她快速的翻看著整本相冊，都沒有找到，嘴裏喃喃叨念著：“怎麼回事，我每年生日都會拍照的啊，怎麼16歲那年的照片不見了……”
16歲那年？
顧南琛眸色漸漸深幽，薄唇抿了抿：“然然，丟了就……”
他才剛開口，就被小女人猛地推開。
慕然撲到了木盒前，翻騰著裏麵的東西，嘴裏喃喃自語：“不可能啊，我每年都會拍照，是不是丟在哪裏，忘記放進相冊裏了……”
看著慕然不斷翻找照片的身影，顧南琛的目光，始終隨著她而動，似乎若有所思。
他黑曜石般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瞳仁如濃墨渲染了一樣，愈發漆黑，深邃，如一汪深潭，掀起一道道漩渦。
……
那年照片在哪呢？
怎麼會？怎麼自己連那年發生了什麼都一點子印象也沒有！
慕然撓破了頭，卻也怎麼都記不起自己16歲那年是在哪裏，又是怎麼過的生日。
好好地，竟是這一段記憶從腦海中憑空消失一般，竟無半分痕跡！
媽噠，老娘不是失憶了吧！
慕然搖了搖頭，隻能無奈的將相冊放回木盒裏，隨即將自己丟到床上，埋頭在被褥裏，撲騰著四肢嗷嗷直叫。
“老婆，進來幫我洗澡。”浴室裏水聲戛然而止，傳出顧南琛透著戲謔的聲音。
慕然的臉唰的紅了，她抬起頭，怒瞪浴室：“你滾！”
浴室裏傳來男人毫不掩飾的低笑聲，慕然咬牙，丫的又拿她尋開心呢！
門突然被敲響，慕然以為是江媽，急匆匆的打開房門，可眼前站著的人，卻是慕宅的管家。
“大小姐，老爺請你去書房一趟。”
“不去。”慕然的臉色瞬間黑沉，說著就要關門。
管家往前走了一步，擋在門口：“老爺隻是想跟大小姐說說話。”
“我累了，沒心情應付他。”慕然眼中透著淡淡的不耐。
管家畢恭畢敬，說出老爺交代的話：“老爺說，他想和你談談有關於你媽媽的事情。”
慕然一怔，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粉唇抿了抿：“我去。”
得到了慕然的答案，管家這才退出了門口，連聲招呼都沒打，直接回去複命了。
看著管家的背影，慕然冷笑。
媽媽，現在的慕宅，已經完全沒有我們母女的容身之處了。
連個管家，都已經忘記……媽媽你，也曾是慕家的女主人。
幸好，還有顧家。
這個念頭，令她的心怦然跳躍著，目光不自覺掠向了浴室。
隻是一眼，她就像是觸電般縮回了視線，雙頰唰的通紅一片。
啊呸呸，什麼幸好還有顧家。
那個渣男也是靠不住的好麼！
甩甩腦袋，慕然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拋到腦後去，踩著高高細細的高跟鞋，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她將房門才剛剛關上，浴室的門就被打開。
顧南琛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凝著緊閉的房門，眼神透著幾分高深莫測。
書房在慕然房間的另一頭。
途經慕婉的房間，就聽到屋子裏傳來徐瑤姿的斥責聲：“婉婉，那天特地叮囑你，讓你回家吃飯，你偏要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如果那天你回來了，今天的顧太太，就是你慕婉呀！”
“起初人家以為，顧南琛有錢有權，三十歲不結婚，不是某些地方有問題，就是有病，人家怎麼知道……他那麼帥嘛……”慕婉嬌滴滴的撒著嬌，“媽咪~人家喜歡姐夫，人家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