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一字一句的說，“至於楚小姐……我會用我的方式，補償她受過的委屈。”
慕然看譚鬱林的眼神，變了變。
肯為了自己心愛女人，低下高貴頭顱的男人，她敬佩。
隻不過……
事關她的朋友，這個歉，陳可人必須道。
“慕小姐……”
譚鬱林的話還沒說完，手臂一緊，他回頭，陳可人已掙脫了他的手。
那張冷豔的麵容，透著疏離。
陳可人目光清淺：“譚總，不勞煩您了。”
譚鬱林身軀僵住。
薄唇，一點一點的苦笑彌漫。
譚總？您？
嗬……
那身形高大筆挺的男人，在這一瞬，仿佛矮了一截。
輕輕地笑聲，從他嘴裏溢出。
他望著空蕩蕩的手，沒再猶豫，轉身離開。
那背影，竟莫名有種蕭條，落寞的感覺。
慕然看著兩人，嗅到了一種JQ的味道。
隻不過……譚鬱林走的這麼令人心疼，陳可人卻是沒有投過一個目光。
冷豔的美目，緊盯著慕然，紅唇輕啟，頗有咬牙切齒的感覺：“楚小姐，對不起。”
她的道歉出口，那道落寞背影，頓在原地，顫了顫，還是邁動長腿，直步離開。
“好了好了，這不就皆大歡喜了。”沈導演瞅準機會，和顏悅色的上前，“這場戲，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掌摑的這一幕，咱們取消！大家先休息一下，一會再把這場戲重新拍一遍！”
陳可人寒著臉，在沈導演的拉扯下，離開了拍攝場地。
楚楚緊握著慕然，緊張的手心都冒了汗。
“閆男神，謝謝你……謝謝你……”
閆磊擺擺手，拉著兩人往他的休息室走：“這一行，沒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如果沒有強大的後台，凡事隱忍，隻會讓自己變得越發渺小，直到被娛樂圈淘汰出局。”
現實，向來就是這麼殘忍的。
楚楚低垂下頭，目光複雜動了動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我聽到你在洛杉磯和Jim合奏的那首歌了，很不錯。”閆磊在前麵領路，片場中燈光已經打亮，拉長了他投射在地上的身影。
慕然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說實話，當時我都緊張死了，但音樂一響，整個人就放空了。”
“這就是將自己融入音樂裏了。”閆磊側目，望向身後兩個女孩，“和楚楚一樣，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非常純粹，沒有其他雜質，所以你們才是最出彩的。”
兩個女孩相視一笑，剛剛的緊張情緒，也緩和了不少。
就在三人要離開片場的時候，被沈導演拉到場下休息處的陳可人，放下手中的手機，忽然揚聲喊道：“薄克！薄克！”
聽到這兩個字，慕然的腳步，驀地頓住。
薄克？
她沒聽錯吧？
閆磊神情微變，長臂將她攬住，往休息室帶：“剛接到片場來的電話，就直接趕了過來，好累啊。”
慕然沒有聽清他的話，腳下也不肯移動半分。
她眼中平靜，盯著陳可人的方向。
心口，狠狠地一顫。
她沒有聽錯，也沒有看錯。
入口那裏，走進來的那個纖瘦的斯文男人，的的確確就是薄克。
他的目光與她相撞，飛快的移開。
慕然渾身的血液，在這一瞬凝固。
“然然……”閆磊懊惱的喚了她一聲。
慕然推開他橫在肩膀的手，目光還是那般平淡：“你早就知道了？”
閆磊抿唇，不語。
他的沉默，也代表了他的回答。
慕然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休息處那邊，陳可人高傲的像是一個女王，倚在軟椅裏，把玩著手機：“薄克，今晚的通告替我取消。”
“今晚得去M台錄製節目。”薄克拿出行程表，壓著聲音，指著上麵的記錄，“如果你剛剛不浪費這點時間，完全是能趕得上晚上的拍攝，通告不能推。”
“今晚我有約了。”陳可人擺擺手，“你想辦法解決。”
薄克無奈，拿起筆，在行程表上畫了幾下。
不知是不是片場燈光太亮，慕然竟覺得這光亮，有些刺眼，刺的她眼睛很疼，酸澀的想要落淚。
這個人，曾經將她帶入娛樂圈，盡心盡力，為她設計往後的路。
這個人，曾經為她的任性，想盡辦法與合作商解決事情，無條件滿足她提出的所有條件。
這個人，曾經在她備受質疑的時候，會溫柔的摸著她的腦袋，笑著說：交給我。
這個人，曾經口口聲聲說著，讓她抓住眼前機遇，卻又在她堅持自我，說出不忘初心時，滿目寵溺笑容。
這個人……
曾經是她的經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