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還有滿頭的冷汗。
“媽咪，爹地……老男人他怎麼了？”小奶包意識到自己喊出了那個會讓媽咪不開心的稱呼，不敢去看媽咪的臉。
慕然摸著男人的臉，替他擦著頭上的冷汗，另一隻手揉了揉小奶包的腦袋：“大寶，你喜歡他嗎？喜歡爺爺奶奶嗎？”
“不喜歡。”小奶包毫不猶豫的回答，脆生生的孩童聲音鏗鏘有力。
“真的嗎？”慕然心裏一暖，她的寶貝兒真的太懂事了，可越是這樣的懂事，反而越讓她覺得心疼。
“媽咪不喜歡他們，我也不喜歡他們。媽咪沒有承認他們，我和姐姐都不會喊他們。”小奶包用力的點頭，盯著躺在地上那個和他長得很像很像的男人，“媽咪不喜歡他，肯定是因為他做錯了事情，我也不會原諒他。”
慕然眼眶一熱，怕兒子看到會擔心，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說：“去叫爺爺奶奶過來，讓他們叫救護車。”
小奶包用力的“嗯”了一聲，循著爺爺奶奶剛剛離開的方向，小跑著追了上去。
慕然半跪在地，撐起男人的頭，擱在自己的膝蓋上。
安靜沉睡的男人，麵色的蒼白依舊好看的令人窒息。
明明已經是三十六歲的人了，奔四的年紀，卻與六年前的模樣，毫無變化。
唯一變化的，就是他身上所釋放出來的氣場吧。
那是曆經歲月滄桑之後，才能擁有的成熟男人的氣場。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小手一點一點的劃過他的輪廓。
這張臉，無論過去了多少年，都能輕而易舉的撩動她的心弦。
突然，沉睡中的男人手臂一抬，準確無誤的握上了她的手腕，將慕然嚇了一跳。
她一怔，想要掙脫，咬牙羞憤的怒道：“顧南琛！這樣很好玩嗎！”
頓了幾秒，沒有聽到男人的回應。
她輕蹙細眉，掙不開，隻能用眼睛狠狠地瞪向男人。
卻發現男人的眼睛，依舊是閉著的，那蒼白的薄唇開開合合，無聲的在說著什麼。
他沒醒？
沒醒還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顧南琛！醒了就別裝死！”慕然狠盯著自己的手腕，那根根修長的手指，也是近乎紙片兒的顏色，極盡蒼白。
她喊了幾聲，男人沒應，擱在她大腿上的腦袋開始不安分的晃著，嘴巴動著。
慕然咬牙，用話激他：“你兒子去給你找救護車了，你確定要欺騙你兒子？”
“……”
看樣子，顧南琛是真的暈死過去了。
望著緊緊地扣著自己的那隻手，慕然的手指頭無力的攥了攥。
他的身體，果然有問題。
究竟是什麼問題，竟然會直接暈過去？
記憶中的他，身體一直很好的啊……
“老婆……老婆……”男人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耳朵裏，隨著男人五官痛苦的微微扭曲，抓著她手腕的五指，不斷的收緊。
力道很大，慕然感覺到了痛意，另一隻手去掰他：“顧南琛！你發什麼瘋！”
“老婆……不要走……”男人低語呢喃著，嗓音沙啞，昏沉中的男人，吐字並不清晰，“我以為，隻要你能好好的活著，任何痛苦我都能承受，可是……讓你……都隻是我以為……”
“是我的自私……我的自大……老婆……”
慕然聽不懂，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隻聽得到他一聲又一聲的喊著她老婆，一聲又一聲的說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