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蘿茜想了想,說:“可是愛姆嬸嬸很早之前就跟我說過,女巫們早就已經死光了,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死光了。”
“愛姆嬸嬸是誰?”老婦人問道。
“是我嬸嬸,住在堪薩斯州,我就是從那裏來的。”
北方女巫低下頭,盯著地麵想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來說道:“我不知道堪薩斯州在什麼地方,我以前從沒聽說過那裏。請問那是文明世界嗎?”
多蘿茜回答說:“是的,當然是。”
“這就是了。在文明世界的確沒有女巫了,也沒有魔法師。不過你得明白,奧芝國還未開化,我們跟世界其他地方是隔絕開的。這裏依然有女巫和魔法師。”
“魔法師?”多蘿茜疑惑地問。
“是的,奧芝本人就是個法力高強的大魔法師,”女巫低聲說道,“他的能力比我們幾個女巫加起來還大,他就住在翡翠城中。”
多蘿茜正想問別的問題,一直默默地站在旁邊的芒奇金人突然指著房屋角落大聲尖叫起來。
“怎麼了?”老婦人順著芒奇金人指著的方向一看,哈哈大笑起來。死去女巫的腳已經化為了烏有,留在那裏的,隻剩下了那雙銀鞋。
“她太老了,”北方女巫解釋說,“被太陽一曬就給曬化了,這是她該得的報應。這雙銀鞋是你的了,好好收起來。”她走過去拾起鞋子,輕輕拂去上麵的灰塵,遞給多蘿茜。
“東方女巫一向為這雙銀鞋感到驕傲,”一個芒奇金人說,“它們是有魔力的,不過我們從不知道這魔力究竟是什麼。”
多蘿茜接過鞋子回到屋裏,將它放在桌上,接著又跑出來,回到芒奇金人麵前,說:“我想回叔叔嬸嬸那兒去,他們一定很擔心我。你們能告訴我,哪條路可以回去嗎?”
芒奇金人和北方女巫對視了一眼,看著多蘿茜搖了搖頭。
“離這兒不遠的東方,”一個芒奇金人說,“是漫天的大沙漠,沒人能活著穿過去。”
“南方也是,”另一個芒奇金人說,“我就住在那兒,十分肯定,南方是桂特林人的地方。”
“據我所知,西方也一樣是大沙漠。”第三個芒奇金人說,“那裏住著溫基人,由西方惡女巫管理。你要是從那裏走,她一定二話不說就把你捉去做奴隸。”
“北方是我的家,”老婦人說,“奧芝國的整個邊界,都被茫茫沙漠包圍著。親愛的,我想你隻能留下來跟我們一起生活了。”
想到自己再也回不了家,見不到親愛的叔叔嬸嬸,隻能跟這些陌生人一起住,多蘿茜忍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在這些奇怪的人們中間,她是那樣孤獨,那樣寂寞。好心的芒奇金人也很為她悲傷,他們掏出手帕,跟著哭起來。老婦人沒哭,她摘下帽子,將尖頂頂在鼻尖上,莊重地數道:“一、二、三。”瞬間,帽子變成了一塊石板,上麵寫著一行巨大的粉筆字:
讓多蘿茜到翡翠城去
老婦人將石板從鼻子上拿下來,讀著上麵的字,問道:“親愛的姑娘,你是叫多蘿茜嗎?”
“是的。”小女孩抬起頭,伸手擦幹眼淚。
“那麼,你必須到翡翠城去,奧芝也許能幫你。”
“翡翠城在哪裏?”多蘿茜問。
“在整個國家的中心,偉大的奧芝在管理。我告訴過你,他是個偉大的魔法師。”
“他是好人嗎?”小女孩擔心地問。
“他是個善良的好魔法師。不過他是不是一個人,我就沒法告訴你了,我從來都沒見過他。”
“我怎樣才能到那兒呢?”多蘿茜問。
“你別無選擇,隻能走著去。這是一段很漫長的旅程,要穿越國土,途中布滿黑暗恐怖,可也溢滿光明快樂。你放心,我會用我全部的法力來幫你,讓你免遭危難。”
“你跟我一塊去,好嗎?”小女孩眼巴巴地懇求老婦人,這個和藹的老人現在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不行,”她回答說,“不過我會吻你一下,我這個北方女巫吻過的人,沒人敢傷害。”
她走到多蘿茜麵前,輕輕地在她前額吻了一下。被她的嘴唇觸碰到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圓圓亮亮的記號,這是多蘿茜後來才發現的。
“到翡翠城去的路,全都是用黃磚鋪砌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會迷路。”女巫說,“找到奧芝後不要害怕,隻管把你的事告訴他,請求他幫忙。親愛的姑娘,再見了。”
三個芒奇金人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祝她一路順風。說完,他們就穿過樹林回家去了。女巫友好地衝著多蘿茜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左腳跟著地,轉了三圈,就“嗖”的一下不見了。
小托托大吃一驚,在女巫消失的地方大聲吠叫。剛才女巫還在這兒的時候,可憐的小家夥嚇得一聲也沒敢吭。
多蘿茜倒沒覺得奇怪,她知道這是一個女巫,對她這樣離開早就有了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