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六月的天氣依舊帶著揮不去的熱意。
但今天的陽光還不是那麼強烈的,也許是剛下過雨的緣故,空氣裏飄散著一種清新的味道。
吃過午飯的甘小雅推開窗,然後倚身在窗邊。
晌午,太陽照著大地。金色的陽光,灑澆在道路和屋頂上,灑落在人們的肩膀上和脊背上。
不同於以往的炎熱,轉而替代的卻是一股熱乎乎的暖流在周身洋溢,照得人頭昏昏然的,骨頭軟軟的,平添了幾分舒坦、愜意。
倒讓人有一種現在已是初秋的錯覺了。
甘小雅靜靜地靠著窗台,發呆。
距離上次跟韓天宇從韓宅接回甜甜,已經有幾天了。這幾天,生活卻異常地平靜。
韓天宇再也沒有以什麼方式出現過,像是以前突然的電話跟短信也沒有,兩個人的生活就像是從來沒有過交集一樣。
甘小雅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了,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不安,或者說失落、、、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韓天宇這個男人的影子已經又深深地刻進了她的心裏。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精神病患者似的,整天都守著電話,就連晚上睡覺都抱著手機,生怕錯過了什麼。
而且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總是會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甘甜甜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又看到了自家媽咪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要是真的這麼想他,直接給他打電話不就好了?”
甘小雅的思緒突然被拽回了現實,她就像個做錯事突然被發現的孩子,紅著個臉,立馬一個轉身,輕咳了一聲,借此來緩解自己這一瞬間的尷尬。
“誰說我在想你爹地了?我才不是,我隻是在看著窗外的風景罷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沒有底氣。
“我可沒說你是在想我爹地啊,媽咪,你不要不打自招。”甘甜甜喝了一口爽歪歪,笑得別有深意。
“你——我——”甘小雅是徹底結巴了。
“哎呀,媽咪啊,你根本就不用解釋了,甜甜都明白的。喜歡爹地也沒什麼啊,你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啊。”
“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甘小雅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陷入了悲傷。
“因為,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為什麼?”甘甜甜揚著小腦袋,小小的臉上寫滿了不解。
“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懂。”甘小雅歎了一口氣,又重新靠在了窗台上,麵朝著遠方。
甘甜甜覺得甘小雅過於地把事情巨大化,也過於把自己心中的不安,想象成天大的恐懼。她甚至都還沒有問過韓天宇的想法,就已經開始認定,他們兩個人是最不合適的,也是最不可能在一起的,再糾纏下去也隻是給彼此徒增悲傷。
可是,即使是這樣,她卻又做不到完全不去想他。
於是,就這樣,自己一個躲起來胡思亂想,徒增傷感。
“媽咪,我不明白,你到底要把頭藏到龜殼裏多久!”甘甜甜微微發怒。
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像甘小雅這樣,什麼話都不主動說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也從來不主動去問清楚,總是自己躲起來悲傷,這有什麼作用!
她憤憤不平地攥住小拳頭,她不想再看到這樣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媽咪了。
她的媽咪、、、應該還是原來的那個單純的、笨笨的女人,不開心的時候大吼幾嗓子就好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說,全都悶在心裏,獨自神傷。
“甘甜甜!”甘小雅突然憤怒地大吼了一聲,就像是自己最後的偽裝被人戳破,那一瞬間的慌亂讓她不知所措。
“我好像還沒找你算賬,你竟然還敢這樣說你自己的媽咪?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媽咪放在眼裏?”
甘小雅對甘甜甜一直都施行著開放性的教育,包括就連甜甜一直也沒有追問的父親是誰,可是在法國的時候,她明明千叮呤萬囑咐,絕對不可以自己私下一個人出去找爹地。
可是在她還一直以為甘甜甜是聽她的話,絕沒有自己私下去找爹地的時候,甘甜甜竟然騙他,連通著榮燁,一起騙她,單獨跑去了韓天宇身邊。
要不是那天吃飯的時候,韓天宇無意間說漏了嘴,讓自己聯想起來以前的一些片段,恐怕她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不管怎麼說,她至少也算得上是幹甜甜的直係監護人,也算得上是在韓天宇事件裏的當事人之一,可是為什麼她卻一直都被蒙蔽起來了,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