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房子裏,忘了心痛與流淚,原來這就是心如死灰的麻木。
“你睡醒了,青青。”守了她一夜的眼睛裏充滿了疲憊。
青青直直的望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你真貪睡,睡了那麼久肯定口渴了,我去拿水。”林黎放下那隻自始至終冰涼的小手。
“來喝水。”他低語,將水送到幹燥的唇前,仿佛看不到青青失神的眼睛,
一秒,兩秒........青青突然開口說話,聲音細弱蚊蠅,卻涼徹骨髓,“現在你滿意了?”她一手打向那隻水杯,玻璃落地粉碎的聲音被沉靜的房間吞沒。
林黎失神片刻,掩過眼底的傷,露出悲憫的笑容,“真不夠乖,剛醒來就發脾氣!”他俯身去撿地上的碎片,青青依舊直盯著天花板,絲毫沒有看到那個落寞的身影,眼底盡是失心的諷笑。
“我可真是傻,早就應該看出來的,你之所以堅持跟我去,就是怕我跟他們解釋清楚,嗬,現在真好,這下我再也不用解釋了,誰都不會相信了,如你計劃的,誰都不會相信我了,你滿意了!”
玻璃滑過指尖,暈紅血跡層層溢開。
“把人當玩具耍,很好玩,是不是?你到底是針對誰?他們還是我?”冰冷的聲音沒有任何語氣,青青失心的說著。
林黎自始至終沒有抬起頭,邊收拾碎片邊沉聲說:“我還有幾個通告要應付,你自己好好休息,餓了,冰箱裏有吃的。”沉靜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青青苦笑,果然在達到目的後,連發怒都不屑了。
靜靜地聽著關門的聲音傳來,青青吃力的赤著腳走下床,冰涼的地麵刺入肌膚,看來確實睡得太久了,頭疼得像一攤漿糊。
開門的時候,青青發現把手上粉紅的血跡,心中突然有些酸澀。看來這是一幢兩層樓的別墅,自己正在二樓,她扶著欄杆一級一級的挪動,頭實在痛的難受,她懊惱的用力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清醒,卻愈發覺得頭重腳輕,更大的眩暈感襲來,腳下一個不穩,她挺挺的摔倒了地上,腿上傳來劇烈的疼痛,衝擊著神經,青青突然清醒了不少,她回頭,還好,隻有三級樓階,沒什麼大礙,她對著膝蓋上的斑斑血跡嗤笑,看來隻是皮肉小傷。
她咬了咬牙站起,這座房子的豪奢絲毫沒有掩蓋住它的空寂落寞,果真像極了它的主人,冷漠陰險。
她一瘸一拐地挨著觀摩偌大的房子,終於找到了廚房,她打開冰箱,沒有搜尋食物,卻將目光鎖定在了那些各式各樣的酒上,她還沒真正醉過,今天真得想醉一次。
她不知道那些盡是些烈性酒,迷迷糊糊的隨意搬下來幾瓶。實在沒有什麼力氣再走路,更沒有什麼心思講究混蛋情調,她幹脆就地坐下,背倚著冰箱獨自狂飲。
果真很烈,她忍不住嗆口,須臾,又舉瓶狂灌,天旋地轉,一口又一口,她似乎看到一個又一個人影在眼前飄來飄去,澄子哥........爸爸媽媽........陳黎.......任可......任阿姨......養父養母,他們都對著她笑,隻有她自己在哭,為什麼她總要傷害那些愛她的人,為什麼愛她的人都注定要離開?爸爸媽媽永遠的睡了,澄子哥被水帶走了,陳黎和任可的背影都那麼的決絕,任阿姨的眼裏寫滿了不可原諒,心不疼,就是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