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的鴛鴦瓦原來是這樣的啊。
同我北樓的青瓦也沒太大的差別麼,不知為何這麼金貴。”
蘇祠言靠在樹幹上,困意止不住地打著一個又一個地哈欠,看到買家終於出現在轉角。
北樓門前這棵刺槐一直被放任著漫天生長,粗寬的樹身幾人才能勉強圍抱,鬱鬱蔥蔥的綠葉算是遮了一大片陽。想猜測已有多久年歲,怕是得問這條街上開店最早的細糕鋪子了。
一陣濕潤舒雅的輕風襲來,吹落刺槐上雪色連串的花瓣葉,掉下的白花鋪滿了一地纏綿。
熱夏的灼熱已過很久,最近的突然轉涼怕是意味著沒多幾日就要入秋。
這些薄玉般的琉璃瓦片,就在樹下呈其羅列,幾縷光色透過繁盛茂密的枝杈綠葉落下,正好晶瑩剔透了鴛鴦瓦。泛著秋日金茶色奪目的光澤。
“這瓦的燒製可比你的青瓦複雜的多的多”南佑卿彎腰拾起一片來,把玩於手。
“就這一塊,就需五日。”
蘇祠言無聲的翻了個白眼。
站起來撫了撫裙擺,抖了抖這幾日奔波未打理而皺褶不堪的衫袍,“記得把銀票,連荒,走了。”
“八爺”轉身欲走,卻又喚了他。
“嗯?”南佑卿將視線從鴛鴦瓦中收回,疑問的等待下文。
“當心哪日遇劫火剩殘灰!”後半句隨著身影漸遠,輕飄飄的落下。
“……”這人真是,南佑卿無奈的搖搖頭。知道她雖對鴛鴦瓦沒什麼好感,但北樓向來做事精細謹慎。周莊至皇城口,少說也有二百餘裏,由於要得急,更是她親自策馬來回。四百片琉璃瓦,到了他眼前,完完整整沒有一處磕破。
她總是這樣,沒一句順耳的話,卻把交代柔細的放心口,他也信萬事交與她全然能放心。
事實上,南佑卿並不了解蘇祠言,也沒問過她的名。
以及每次和他商討事情,那人都以銀製半塊麵具遮臉。
無名無姓,無真容,無人熟知。
不過有次在酒樓書肆,他問過。說這邊的人,一般都喚她蘇小門。
也不知是真是假。
隻知道本已衰敗的北樓,由她接手之後,竟一散以往頹勢,來的客人絡繹不絕。
原本北樓隻做走鏢,但後來幾回劫鏢讓北樓元氣大傷,先是沒了名譽,再來為了賠上被搶走的貨款,錢也沒了。二十幾年盛名在外的北樓一下子變得無人問津。自然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北樓裏的鏢師走的走散的散,最後就隻剩下掌事的一個人。
再後來,就將樓賣予她。
她也不做其他生意,仍舊是走鏢,隻不過後來添了一門護送的生意。
按日按人付酬勞,簡單明了。
幾月前發生的一些變故,讓他開始提防不放心身邊的人。宮裏的人,揣摩測意,度步人心,他一個也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