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做蘇絡離,一個平凡的男孩,卻又有著不平凡的相貌,不是我自戀說我長得帥,而是……

那年,我五歲,父親早就在我出生時受不了打擊,棄我們母子而去。是母親撫養了我五年,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孩子,可是,五歲時,母親也離我而去。

“媽媽……媽媽……你要做什麼?”小絡離驚恐地睜大眼睛。

母親正在家裏收拾東西,卻是收拾她的衣物,像是要離開的樣子。

離開?我被自己嚇了一跳。難道……

“媽媽,不要離開絡離!不要——!”我大聲叫道,抓住媽媽的褲腿。

“孩子,你以後要好好的活著,知道嗎?”媽媽像以前那樣憐愛地摸著我的頭,卻又生生的僵住。

“媽媽?”我望著母親變化的臉色,不敢出聲。那眼神裏有悲哀,有憐愛,有舍不得,還有……憤恨?!

“哎。”媽媽輕歎一口氣,使勁甩掉我的手,轉身離開了房間,背影是那麼的決絕,沒有一絲不舍。

“媽媽——!”我大哭道。

“媽媽——!”我不停的叫道。

“媽、媽媽——”知道嗓子幹啞,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就這樣,唯一一個親人離開了我,而那些親戚聽說我是個怪胎,早已和我們斷絕了來往。

而被政府強製要求撫養他的親戚滿腹怨言。背後的議論和惡毒被小絡離聽個清楚分明。

五歲的孩子,連櫥窗裏的汽車模型都不敢多看。學校是他唯一能鬆口氣的地方。隨和好相處的蘇絡離總是被老師和同學喜愛著。

直到一次嬉鬧中,有人無意間打落了他的帽子——

周圍霜降時分一樣的靜,原本嬉笑打鬧著的人全部僵住了,臉色蒼白看著蘇絡離的頭頂。

那裏赫然是一對角,炫耀般直直豎著的角。

蘇絡離一貫的笑容,在那瞬跟著帽子一起滑落。如同在大庭廣眾之下一絲不掛般的強烈恥辱感壓得他無法呼吸。

“怪……怪物!”膽小的同學已經快哭出來,畢竟隻是孩子。

之後的學校跟家一樣不停地繁殖者各種背後流言與取笑抱怨。

老師近乎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小絡離去問問題的時候,老師用教案擋著臉支支吾吾地敷衍幾句,就連上課時的提問,硬生生地從他這裏跳過去,問下一個同學。而同學們的厭惡則表現得更加直白而全麵。

再也沒有人願意和他同桌,甚至和他說話,或碰他碰過的東西。

小絡離回家。

帽子下是一對仿佛永遠不知道懦弱和自卑的角,高傲異常。

他拿出鉛筆刀,一刀一刀,拉鋸似的割。

角不是木頭,也不隻是角。每一刀,都割在神經最敏感處似的痛。

他咬破了嘴唇,沉默地把兩隻角一點一點割斷。

然而,一夜過去,那對角又長了出來,而且更大、更美麗,仿佛嘲笑著他的無用功。

“為什麼?”蘇絡離喃喃道,“為什麼要這樣?”

頭上的角樹立在那兒,似乎嘲笑著蘇絡離的怯懦。

蘇絡離歎氣,戴上了帽子,向學校走去。

而在某個所在,一位纖發素顏的少女,抿著嘴看著幻映出蘇絡離舉動的水麵,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