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型。”
哥哥說著,小手在一堆零件上擺弄著,不一會兒一個複雜的航空母艦模型就在他手上形成,一個小零件都不落,才五歲的哥哥幸村逸就展現出了非凡的智力才能。而相對於他的聰明,三歲的妹妹幸村亦則更像一個小孩兒,她最拿手的事情就是撒嬌。
陪兩個寶貝說完許多話後,幸村最後才走向靠在廚房門口一直看著他和兒子女兒互動的傅逢君。
“終於輪到我了?”
傅逢君揚起嘴角淡淡地揶揄。
幸村一笑,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低聲道:
“我好想你。”
“真乖,獎勵一個。”她說著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然後就被摁住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怎麼不叫醒我?”
許久以後,他放開她問。
“最近你太累了,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傅逢君心疼地撫著他眼眶下明顯的黑眼圈。他前一段時間都在世界各地做巡回畫展,相信他一定都沒有睡一個安穩覺。
“這次巡展後打算休息多久?”
“嗯……”摟著她的纖腰,隔著衣服他都還能感受到掌下細膩的肌膚,很好,一個多月不見,肉沒有減少,看來兒子把她照顧的很好,於是暗暗想著要給他一些獎勵。
“至少要等到第三個寶貝生下來然後長大為止!”
幸村一邊說著大掌一邊緩緩移動,移到小腹,慢慢摩挲著。
“你知道了?”傅逢君瞪大眼睛,她還想給他一個驚喜的。
“柳生告訴我的,他說是你那天從外科跑到婦產科的時候被他給撞見了。”
“大嘴巴!”傅逢君輕嗤了一聲。
“老婆,我很高興。”幸村笑眯眯得看著她:“哥哥和妹妹也會很高興。”
“是啊,妹妹天天嚷著要做姐姐,現在終於可以實現了,她不高興地瞎嚷嚷才怪!”
傅逢君一副知女莫若母的樣子。
可惜痛苦的是她,又要經曆懷孕這個難熬過程了!
幸村家的周末一向很平靜。忙碌了一周尤其是身為東大附屬醫院外科主治醫生的傅逢君就更忙了。所以周末更應該抓緊每分每秒休息。
吃完早餐後,幸村去花園裏澆花,妹妹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邊,有時候提著小裙子在櫻花樹的落英繽紛中跳舞,有時候抓一隻停在花瓣上的小蟲子顛兒顛兒地問爹地那是什麼,問題多得媲美十萬個為什麼。哥哥則安靜了許多,乖乖地走在落地窗外的回廊上,懸著小短腿讀英文或者拚模型。
傅逢君走上三樓,打開了一個平時不輕易打開的房間,裏麵掛著的全是她的畫像,失憶時候的,在一起之前之後的,結婚時的,懷孕時候的,生了哥哥以後的,生了妹妹以後的。最近的一副是在半年前她生日時候畫的。
她在房間裏慢慢地走著,好像踏進了一個時空隧道,看著這些畫就看見曾今的自己,這十年,她是如何走過來的。
然後她停在了角落裏放著的一幅畫麵前。那幅畫蓋著一層白布,幸村不讓她看那幅畫,說是半成品。可是她偷偷看過那幅畫,並不是半成品,她反而覺得那是最完美的她。
那是個絕望的她。
大雨瓢潑,銀發被淋濕黏在臉上肩上身上,她身上的白色連衣裙已經被汙泥染黑,畫上唯一幹淨地是她踩在地板上那雙光著的腳。
已經想起一切的她這次清晰地知道此情此景,所以更能明白這場大雨曾經如何將幸村的心浸泡到窒息。
將畫拿起,她把它掛在了那一年與後麵時光的中間。
然後慢慢地退,退到窗邊,看漫天花舞間,那讓她溫暖的世界。
於是,一切都完整了。
那些笑,那些痛。
隻要與他相關。
現在穿過去看,所有的都是好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