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與“死人”的對話(1 / 2)

是夜,冰冷而漫長。

江北不知受了顧珩弈多少折磨,終於禁不住痛楚,昏了過去。

再度轉醒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房間裏隻剩下她一個人,帶著滿身的傷和滿心的痛。

江北在床上蜷縮起來,雙臂環著雙腿,原本溫柔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在她的身上,但她卻依舊感覺到有一種撕心裂肺的冷。

她想起了白夏。

那個與她初識於網絡,用了三年融化了她的心,再一步步走進她生活的白夏。

那個,與有著先天性心髒病的江南心髒唯一配對的白夏……

江北抬手捂住麵龐,悲痛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而下,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盛夏的夜,站在路邊的白夏和努力勸阻的她,各自有著各自的心思。

白夏穿著單薄的襯衣,在夜色裏飛舞著,他的不遠處,有輛發動的車子蠢蠢欲動。

他笑了笑說:“阿北,江家又來人找我了,他們每天都給我施壓,讓我答應把心髒捐獻給江南,阿北,我覺得自己快抗不過去了。”

“白夏,你別衝動!”江北的腿發軟,邁不出一步。

“啊,對了,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能在我和顧珩弈中間抉擇出一個麼?”

“不要!”江北顫抖著,說不出話。

“我已經通知江家的人了,江南現在應該早已經在手術室準備好了,一會兒你就直接把我帶去最近的醫院,在我的心髒捐贈手術書上簽字好了……”良久,他又補了一句,“阿北,這顆心,是我送給你的。”

語罷,江北還沒來得及反應,刺耳的刹車聲與噴濺的鮮血便充斥在她的眼前。

眼前模糊,耳邊一片尖銳……

江北被司機拉到了醫院,看到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江南。

那張和自己相同的臉看上去是如此的可憎,她安然無恙的躺在潔白如雪的病床上,一動不動。

“白夏指定的家屬,簽字吧。”

江北木楞地接過,撕碎了這張協議書。

江南,憑什麼。

憑什麼要讓你用白夏的心髒活下去?

江家父母來了,顧家父母來了,顧子良來了,顧珩弈也來了。

可江北沒有簽字。

江家父母將江北踢翻在地,開口痛斥,顧珩弈也在一旁煽風點火。

可江北還是沒有簽字。

再後來江南因為沒能及時換下心髒,最終成為了“植物人”。

江北被江家軟禁,他們甚至要求她更名為“江南”,從此以後替江南而活,可她沒有答應。

她沒有來的及出席白夏的葬禮,那是一個人也沒有的葬禮,該有多麼的孤單!

白夏本就是孤兒,走得荒涼似乎也成了人之常理。

顧珩弈說:“江北,江南想做的事,你必須一個不漏的替她完成!”

“江南,我的好妹妹啊,你還真是贏得徹頭徹尾。”江北抬起頭,看著手臂和大腿上或輕或重的淤青,長長地歎了口氣。

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走出了房間。

門口,顧子良坐在角落,見到江北出來,快步上前:“阿北,你沒事吧?”

“嗯,沒事。”江北點了點頭,道:“帶我去江南那兒吧。”

“顧珩弈他……”顧子良眼神暗了暗。

“帶我去江南那兒。”

顧子良沒再開口,開車送江北去了醫院後驅車而走。

江北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江南的重症病房,遣散走傭人護士之後,反鎖了病房。

她坐在病床旁,單手撐頭,看著病床上的人:“喂。”

床上的人兒白皙的皮膚沒有一絲紅潤,看著還真有幾分像已死之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