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開我的掌心,用食指在上麵輕輕劃,我仔細辨認那些筆畫,他寫了:“有時候,不要太聰明,那樣會讓人害怕。”
我拉開他的手,也慢慢寫下去:“你又何嚐不是?”
淩棠遠往後仰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像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般樂不可支。我不懂他又在搞什麼鬼花樣,警惕的看著他發瘋,準備隨時反擊。
可他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笑完便摟我入懷,臉驟然冷若冰霜,眼眸裏一絲笑容都沒有殘留。
我在這雙眼睛裏看不見剛剛還嬉笑著的淩棠遠,快樂於他,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不得不說,有時候他已經完全看透了我,而我還在學著慢慢摸清他的心。
當晚,我回到淩棠遠家,意外的看見整個房間都換了顏色。
以往沉悶的黑色被銀灰所取代,家具,配飾都變了顏色風格,餐桌上還擺了一瓶馬蹄蓮。
有阿姨端茶給我,而原本應該在這邊跟隨的劉阿姨已經不見蹤影,我回頭瞟了淩棠遠一眼,他坐在沙發上揚著頭,若無其事的解釋:“我覺得她管的太多了,讓她去找她了。”
前麵的她是劉阿姨,後麵的她……是他的母親?
“為什麼?”按理說他不會驅走劉阿姨的,畢竟她都跟了他們母子很多年了。
淩棠遠像似不曾聽見我的問題,懶得解釋,見他如此回避我也不想問,靜靜坐在沙發上。他懶洋洋的朝我張開胳膊,我明白他的暗示,立即順從的靠過去。
他在我耳邊說:“因為我現在才知道,她是方靜的姨媽。”
我驀然僵了,回頭看他,他眼睛深不見底,做出一個鬼臉朝我笑笑又眨了眨眼。
到底是方靜利用了淩棠遠母子,還是淩棠遠母子利用了方靜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突然明白為什麼在很多事情處理方麵劉阿姨表現得遠遠要比範阿姨來得犀利,對我也更加刻薄。
一個是情敵的姨娘,一個是我母親的故人,這樣簡單的解釋把所有的不正常現像都變得很正常。
我們的周圍還有誰是這樣的兩重身份?還有誰有這樣的兩重心思?
我深深吸口氣:“我明白了。我們根本沒有盟友,也沒有敵人。每個敵人都可能是盟友,每個盟友都可能是敵人。”
淩棠遠眼底突然閃過一道亮色,而後下一秒鍾便探過身來按住我的肩膀,我條件反射的拿手去推,他停在離我嘴唇最近的地方,閑閑的看著我:“怎麼辦,墨墨你太聰明了,我真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要不我們來簽一個協議吧。”
“什麼協議?”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最後我們得到我們應該得的。你嫁給我。”他挑了挑眉尾。
他不是在求婚,而是真的在說條件!我本能的察覺他心底的一本正經。
他的意思是,如果最後我能憑借肚子裏的孩子分到大部分財產,他又娶了我,他仍是最後的勝利者,無論是淩伯笠還是孟嶼暮都會铩羽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