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愕然地看著她,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豆兒斜了他一眼,將昨夜蔡益對他說的詳細經過,以及小姐服侍楚恒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楚恒聽著這些,心裏掀起一片波瀾。他沒想到,秦夢珂那個野丫頭,也會照顧人!當然,他更沒想到,夢珂險些被他吃掉。
豆兒繞過楚恒進了屋子,將清粥放下,負氣地說道:“給你!我家小姐吩咐送來的。小姐說了,你吃完就上路吧,我們淩霄峰的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這次更加讓楚恒感到意外了,野丫頭這是什麼意思?按她的性格來說,不是應該極力留下本公子嗎?這這這…楚恒想不通了。
看到楚恒一臉糾結的模樣,豆兒輕蔑地說道:“別想了,我們家小姐這是想通了,她說‘強扭的瓜不甜,今後不會再追著你了’,楚公子這下可以安心了。”豆兒撇撇嘴,接著說道:“小姐說公子昨夜酒喝多了,擔心你胃裏不舒服,特地吩咐豆兒做了這個。”豆兒指了指桌子上的粥,“勞煩公子吃完之後,早早上路吧。”
豆兒把該帶的話兒帶到了,轉身離開了。
楚恒呆立在原地,心裏百感交集。對於秦夢珂如此的安排,他本該感到高興才是,為什麼自己的心,不但沒有感到輕鬆,反而有些不是滋味呢?
現在的楚恒,猶如一隻被長期關在籠子裏的鳥,一朝被放出來,看著藍天抖了抖翅膀,卻發現自己竟然不會飛了。
長時間被秦夢珂糾纏,楚恒已經習慣了,如今秦夢珂的放棄,倒讓他覺得無所適從了。
手裏拿著湯匙,心不在焉地攪著碗裏的粥,楚恒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像是吸食了鴉片,明明知道有毒,卻是沒有辦法一下子戒掉。
食不知味,大概說的就是楚恒現在吃東西的樣子吧?他漫不經心地往嘴裏填著粥,卻是連粥的味道都沒有嚐出來。
草草喝掉碗裏的粥,楚恒站起身,回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走出房間,順著山路,慢騰騰地往山下走去。
楚恒偶爾回頭瞧瞧,山上滿是嘍囉的影子,卻是半點秦夢珂的身影都沒有,他有些黯然,有些失望。
下山的路不算長,他卻花費了很長時間。
看著楚恒高大的身影慢慢變小,躲在大樹後麵的俏麗身影,慢慢地轉過身,結結實實靠在大樹上,深吸了一口氣。
愛一個人很簡單,不知不覺中就會愛上;不愛卻很難,想盡辦法,終是無能為力。
其實夢珂不想放棄,奈何那人的心裏沒有自己半點的位置,與其讓他誤把自己當做她的替身,不如就此遠離。夢珂沒有那樣的心胸,能容納自己愛的男人心裏一直想著別人。所以,她選擇了放棄。
楚恒慢吞吞離開山門,駐足山下,目光幽遠地望著京城的方向。良久之後,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朝穎城而去。
有些人,注定是彼此人生路上的過客,隻擦肩而過,卻沒有機會牽手。
楚恒知道,以鴻雁的性格,她若是決定的事,便不會更改,任十頭老牛,也無法將她拉回來。隻是,這婚後的落寞,又有誰能體會和分擔?如今,身在靖王府的鴻雁,過的怎麼樣呢?
鴻雁因為睡夢中被啟兒那近似尖叫的囈語吵醒,心裏一直在牽掛著啟兒的事,沒有再睡。
第二天,她老早就起床了。
盯著慢慢睜開眼睛的啟兒,鴻雁嘴角噙笑,輕聲地問道:“啟兒,昨夜睡得可好?”
東方啟抬起眼眸,不動聲色地在丫頭的臉上掃過一眼,看到她有些腫脹青紫的眼袋,心裏微微抽痛。
他揉揉眼睛,笑著說道:“啟兒睡得很好啊。”
“那啟兒有沒有做噩夢呢?”鴻雁不死心,繼續追問。
看著啟兒茫然地晃晃腦袋,鴻雁的心頓時下沉,“看來啟兒對此一無所知,想從他身上查到蛛絲馬跡,已是不可能了。”
想到此,鴻雁沒再追問。
早飯過後,閑來無事,看著在一旁玩耍的啟兒,鴻雁叫來了嶽華,假裝閑聊道:“嶽華,你知不知道啟兒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做噩夢?可是醒來卻什麼都記不起來。”
嶽華點點頭,說道:“王爺自從先皇駕崩之後,就經常會在晚上做噩夢,而且都是相同的夢。”
“哦?還有這回事?嶽華,你能跟我說說,先皇是如何駕崩的嗎?”好奇心驅使著鴻雁,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個,嶽華當時年紀也不大,大概知道一些。聽說先皇的身子一直很硬朗,可是自從皇後隕歿不到一年,皇上的身體急速下降,外間都傳是皇上思念皇後,憂思成疾,可是嶽華知道,那些都是外人杜撰的,沒有依據。因為先皇非常寵愛我們小王爺的母親柔妃娘娘,對皇後一直敬而遠之。而且嶽華還聽說,當日先皇決定立立她為皇後的時候,也是因為想要仰仗皇後娘娘的哥哥,為他征戰。可是聽聞後來,國舅大人因為妹妹是皇後的緣故,而越來越囂張跋扈,對先皇也是越來越放肆,引起了先皇的不滿。後來皇後隕歿之後,先皇借個由頭,將國舅調離了京城,去了塞外,最終死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