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衙門議事廳,清風回望了一眼一臉苦相、生無可憐的顏良,不厚道地笑出聲。嗯,再看向陸清嫻的眼神,那是無比崇拜。他和清月是遵老太爺命令:一路聽從大小姐安排。說實話,開始他倆是骨子裏對主子順從感的被動尊重。一路上見識了自家小姐雖女子之身,贏弱之年,但凡遇事果斷利練,絲毫不輸於世間任何一個男兒郎。至此,那種讓人無條件臣服感已深深烙印在他倆的心魂深處。他想他(她)一輩子都會銘記:他(她)清風(清月)聽從陸清嫻這個人的調譴。這種烙印在心魂的誓言,他倆將用一生會實現。
陸清嫻自是不知他倆此刻心緒的變化,隻不解地看了一眼清風,無聲詢問:清風為何而笑。清風能直接說:小姐你大義凜然挖坑的本事,一點也不輸給清軒少爺。答案當然是:不能,決對不能。於是清風笨拙地轉移話題,疑惑詢問,“對啦。小姐,在茶棚您是如何看出那甄諾是這宛平縣令的?”對於這個問題,麵冷的清月也同樣感興趣。當時,他倆一度嚴重懷疑自家小姐是個能掐會算的半仙。因事後又忙著“援軍”的事,又急著往宛平趕,一直沒得機會詢問。對啦,還有那個出現的詭異的李慕白。
而陸清嫻此時也想到了那個出現的太過巧合的李慕白,神色凝重,微搖頭,“我不知道他是宛平縣令,是有人提醒。”
“李慕白”清風、清月兩個同時道出那個人的名字。
“嗯。還記得我們是如何注意到甄諾的嗎。”
“那個散落的包袱。”清月急聲道。
陸清嫻點頭,讚許地看了清月一眼,“沒錯。當時引得一陣混亂,自是引禍之人先被注意到。而那甄諾出賣他的不是那一地金銀玉飾,而是他腳上穿的官靴。他從宛平方向而來,我才敢斷定他是這宛平城官員。卻不想…。”卻不想還是是個棄百姓於不顧的一縣之主。陸清嫻沒說,卻也不影響清風、清月兩人對那個甄諾的無限憤恨。陸清嫻歎口氣,接著道:“能用來裝那麼多錢銀的包袱,怎麼輕易破裂,而且是從底部突然裂開,又剛好恰巧在我們麵前裂開。所以我才敢試著懷疑:附近可能還有更厲害的人。”
清風、清月聽著自家小姐說“試著懷疑”,微愣後,不由得低聲一樂,他們可記得當時自家小姐十分肯定地說了句:閣下可看夠了。他們就說嗎,再厲害的主遇到他們家小姐也討不到半點好處。於是成功升級成腦殘粉兩人,詢問道,“那小姐,接下來我們…。”好像小姐答應顏良,去搬兵的吧。可是短時間內去哪搬,朝廷援軍必先到江夏郡都,然後再分兵支援宛平吧。而周邊各個郡又都臨近邊境各個重要關卡,即是能抽出些許兵力,必然也要有朝廷兵部頒發的兵符調令吧。何況如今三國交界處,又形勢嚴峻,他們又名不正言不順,著實不好辦呀。
陸清嫻上眼皮一眨,雙眼顯得更大更水靈透亮,畫龍點睛般修飾著出塵清冷的臉,似隱現於空氣中水霧般的仙。可如此美人美境,如此輕美地小動作,卻使得清風清月兩人心神一震。據兩人觀察,每每陸清嫻要做驚天動地決定之前,都會不自知做出如此誘人眼球的動作,但是但凡經不住誘惑陷入美景之人,必會萬死無傷。難怪都說:美好事物可遠觀不可褻玩嫣。就好比清軒少爺每每給人“挖坑”前,都會輕輕一笑,笑得十分清爽儒雅,美則美,還是不要的好。那麼接下來……
果然,陸清嫻,嗯了一聲,自己敲定主意後,從身上扯下代表陸氏嫡係的貼身玉佩,交與清風吩咐,道:“你速去北上尋到朝廷援軍,將這裏情況稟與淩大將軍。若大伯隨大軍同行,自是好說。若沒有,這枚玉佩也可證身份,方便行事。”清風感激點頭,他知道大小姐將這枚玉佩交予他還有另一層意思,免與他被當作奸細,無端遭些不必要的罪。清風看著陸清嫻和清月,兩個女子,不免有些擔心。
“放心吧。我定會護好大小姐的。”清月不常說話,她說“定會”也即表示會用命相護,清風最後深深看了一眼清月,打馬飛奔而去。
清月習慣性沉默無聲站在陸清嫻身後,拉後一小段距離,既恪守規矩又可在陸清嫻有危險時隨時出擊。清月雖然沒有同清風般愛問陸清嫻去哪,但陸清嫻知道自己在那,清月便會在那護著她,即使她要去的前方是火海煉獄,清月也會不怨不棄。因為清月與清風一樣,有一顆赤熱赤誠的心,一旦交負真心,言必行,諾必踐。她此時深深體會到祖父的良苦用心,用心到連挑選到她身邊的人都如此精心。陸清嫻更加堅定那顆要守護家人的心,看向某個方向,喃喃自語,“平安勿念,珍重萬千……哥,我明白啦…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