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十三年頭。
禦書房的書架上,原本擺放的價值不菲的花瓶玉器統統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有用鉛炭筆塗鴉而成的“全家福”裱作框斜放著——那是小南瓜和小美人第一幅合作而成的畫作。
也有自成一對的陶瓷杯子靜靜擺放——那是紀念北堂和墨南結婚十年紀念日,小南瓜和小美人特意去學陶瓷燒出的成對的杯子。
還有五個做工精巧的青木碗並排而置,兩個大,兩個小,還有一個很迷你——那是代表北堂璽梵、墨南、北堂梨、北堂祁,以及後來出生的北堂望。
墨南說,這些都是家的味道。
如果不是北堂阻止,墨南本來打算把這些擺到金殿去的,因為皇宮這麼大,金殿那處,就好比一個家的“客廳”。
這些東西擺在禦書房,宮人們自然仔細著每日擦拭整潔,北堂一日日看著,倒也覺得有些小小的溫馨。
正拿起架上的一個小木碗,碗底刻著一個南字,這是南瓜的,嘴角牽起一笑,轉頭,卻見門口處慢慢踱進一人,將一本本子擱到書案上,慢悠悠道,“父皇,母後說讓我把功課交給父皇看。”
來人便是最小的皇子北堂望,今年十歲,北堂望雖不如龍鳳胎那般太過精致的模樣,卻也算得上俊俏,眉宇間透著一股男子漢的氣概,隻是稍稍內斂,準確來說,是有些慢悠悠的性子。
北堂聞言,有些無奈地放下小木碗,檢查功課這事是她說要做的,結果總是偷懶。
才翻開本子,便見北堂祁走了進來,一身玉青袍,束著玉冠,年方十六,渾身便顯出翩翩美少年的氣質,俊美的臉上,總是掛著幾分似笑非笑,走上前來,朝北堂穩穩行禮,開口,聲音低醇透著清磁,“參見父皇。”
北堂擺手示意他免禮,隻問,“怎麼了?”
“小梨兒,又不見了。”北堂祁語氣中稍稍透著一點無奈。
北堂聞言,隻問,“去秋閣的梨樹上看過了?”
“命人瞧過了,不在梨樹上。”
“金殿的房梁上呢?”
“也不在。房頂上也不在。”
“那是爬低崖去了?”北堂忍不住嘀咕,小南瓜自小見著高的地方就喜歡爬,越長大越是喜歡往高處鑽,一點也不畏高,去年跟著北堂祁出宮狩獵,更是去攀爬那處懸崖,北堂祁還有眾人找到她的時候,她就爬到那直壁的半山崖處,不上不下。
“小皇姐出宮去了。”旁邊一個聲音稚嫩悠悠,突然開口,北堂和北堂祁這便轉頭,見北堂望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模樣,慢悠悠道,“今日是東方幹爹的壽辰,小皇姐昨日說要去慶祝。”
北堂望說著,對自家父皇眉角那突然的抽動視而不見,當初墨南說讓三個孩子認東方奕泓為幹爹,北堂便不怎麼讚可,後來雖然答應了,可是每回小南瓜去找東方奕泓,北堂都不怎麼痛快,雖不痛快,卻還是每每都放他們出宮,還準備了好些東西讓他們帶到長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