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穿過鬧嚷街頭,不多時,男子停下腳步,轉頭望著女子低歎,“南兒,別再將偷來的銀子放到我身上了罷?越走越重了。”
這兩人正是難得閑來無事微服出巡的北堂璽梵和墨南是也,順道到女兒和女婿的所在地轉轉瞧瞧。
說難得,小祁兒請北堂璽梵給二人賜婚,北堂璽梵聖旨倒是下了,卻道在成親之前應讓小祁兒曆練一般,畢竟小祁兒身為太子,將來這軒轅也是要交給他的。
正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北堂璽梵的意思是讓他一邊修身一邊準備齊家再一邊學著治國,說起來或許有些複雜,南瓜的意思倒是直接明了,小祁兒如今長大了,這擔子先替你父皇擔幾日,好讓他們兩人出去玩一玩。
於是乎,兩人便如此出現在了閔城的街頭。
墨南聽著北堂的抱怨,歪歪腦袋,看看北堂璽梵那似乎胖了一圈的衣裳,理解似的點點頭,“美人,我明白的,人老了,力氣越來越不如從前了,如今連幾錠銀子也馱不動了……”
“你確定你放在我身上的隻是幾錠銀子?”北堂璽梵冷眸抽抽,他身上馱的那可是一袋袋的銀子!!
“那要不,咱把這些銀子散回去?”南瓜眨眨眼提議,北堂璽梵登時一陣抽搐,“你到底為何偷這些銀子……”
一個時辰後,兩人轉悠到地處中心的一處酒樓內,小二的見著兩人的衣著自是熱心招待,隻是從上樓到坐下喝茶,都不見北堂美人有過什麼表情。
南瓜倒是一派自然,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咂了一口,然後端著湊到北堂的嘴邊,北堂睨她一眼,還是自然地低頭抿了一口茶水,“你倒是真淡定。”
“那還有假的?”墨南眨眨眼,拍拍胸口,就如當年那般自信,“美人你忘了,信南瓜,得永生~”
“那我那個被你一同散走的那個錢袋該如何辦?”北堂璽梵依舊涼涼開口,說到方才,墨南說要將偷來的銀子散回去,卻一個不小心把北堂身上的銀兩也一同散走了,所以如今兩人是“身無分文”。
而那邊,小二見差不多便走過去準備伺候點菜,卻聽——
“美人你猜那個穿綠色衣服的比較肥還是穿藍色衣服的比較肥?”
目光自然望過墨南手指的方向,打量她口中的兩人。
“穿藍色衣服的。”北堂瞥一眼那兩個正上樓的男子,隻隨口而道。
小二聽著這話卻是有些納悶,再次轉頭打量,怎麼看都是那穿藍色衣服的瘦一些,哪兒又“肥”了?原來這位爺看起來長得這般好看,眼神兒卻不咋地。
墨南聽著北堂這話卻是嘿嘿一笑,“美人和我久了這眼光越來越好咯~”
北堂扯扯嘴角,對這話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墨南卻是鎖定了目標,跟著那剛上樓的穿藍色衣服的男子走了過去。
北堂自是點了好幾樣好菜等她回來,現如今對這樣的行為,北堂已經感覺跟吃自家飯一樣平常了。
第一道菜上得很快,北堂抬頭,卻見墨南在那頭鬼鬼祟祟地朝她招手,她動手向來幹淨速度,怎麼這回會招他過去?難道遇上個難纏的主了?
起身,才走到墨南跟前,便被她一把拉到一個廂房外,北堂正納悶,卻見墨南擠眉弄眼地叫他偷看裏邊。
北堂璽梵微微挑眉,撿了個縫口偷偷望進去。
這一眼卻是不得了,那廂房內的竟是他們家的望兒和寶兒(寶兒已經是內定他們家的了),另外一起的還有方才墨南瞧中的目標。
原來穿藍色衣裳的男子便是寶兒日前說要談生意的馬老板。
在素來精明狡猾的商人跟前,兩個小娃倒是一派從容,一眼看過去竟有幾分大將之風,兩人倒是很好奇這兩個小娃架勢這般好是要做什麼?
“白小姐,你說讓這個小娃和我談西河荒地的事,這不是開玩笑吧?”馬老板看著眼前這兩個小娃,臉色說不清地複雜。
“怎麼是開玩笑了?”寶兒一派有詞,“我以後是要嫁給望兒的,望兒自然要與我一同談生意的,你就放心跟望兒談吧,我就在旁邊坐著不說話。”
寶兒說著,果真抿了粉唇,一手攬住小望兒的胳膊,一手拿了花生,一副“小賢妻”的模樣,馬老板看著兩人,表情說不出地複雜。
墨南和北堂見著寶兒那副大人模樣,湊著腦袋,隻相視而笑。隻是看旁邊的小望兒,看起來似乎不怎麼在狀態了。
馬老板卻在旁邊打量著這兩個小娃,白家小姐自是不必說,整個閔城都知曉這白家小姐是經商奇才,要誆她實在不易,可這小子嘛……看起來迷迷糊糊,又帶點呆呆笨笨的,應該不難應付。
“這西河的荒地荒廢已久,在我手裏倒沒多大用處,白小姐既然看得上,況且我與白家也是一向有生意往來的,自然也無需多談,以估價八百兩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