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了宗譜的人,死後都會變成孤魂野鬼。
不知怎麼,駱含煙腦海中忽然蹦出這句話,看著駱霖全然信任的眼眸心忽然像針紮似的痛了一下,抬手輕撫著駱霖柔軟的細發。
手滑落下到他的後腦勺輕輕壓向自己,駱含煙同他額抵額靜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霖兒,謝謝有你。”
她還不夠成熟穩重,做事也是容易一時情緒化,這件事她沒考慮到娘親和弟弟的感受就說出來了,她很感激身邊有這樣一個溫暖的小太陽,時刻伴在身邊,總是鼓勵她支持她。
旁邊的桃妖景靜靜地看著這兩個小不點靠在一起心中也是暖暖的,不知在他失去的記憶中是否也有這樣一個同他相依相伴的兄弟?
第二天,向山村村族宗嗣外聚集了不少人,有村長有駱氏族長還有其他姓氏的族公族長,以及一些向山村的村民都聚在了這裏觀看。
駱良一早的便來了,還有駱善治和駱全都到場了,駱含煙一家子來的時候就見到眾人嚴陣以待的情景。
仿佛三堂會審的場景,看到這樣一幕沈妙雲腳下微頓然後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走到駱含煙他們麵前。
周圍都是村民指指點點的聲音,大家也聽到消息了說老駱家四房要自離族譜。
瘋了不成!這都是眾人的第一反應。
有圍觀的,有好戲的,有打醬油的。
對於這些議論聲駱含煙和駱霖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徑直地走到村長和族老等人麵前,看到他們一家人駱良的臉色依然很差,瞥了眼駱含煙後哼了聲轉開頭不再看她。
其實他心底是不相信駱含煙一家子真敢做出自離族譜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他等著一會兒沈妙雲母子三人在村長、在族老眾人麵前求著自己。
駱家族老已經九十多歲的高齡了,是村內極少見的高齡老人,駱氏族老已經許久不曾出家門了。
這次出來是為了駱家分支,駱良這一房的事情,畢竟脫離族譜是件大事他不得不出麵。
族公靜默地打量了下麵前的女娃子和身後兩個小毛頭,眯了眯眼問道,“你們要自請離族譜?”
俗話說得好,開弓無回頭箭,既然事情已經說出口那麼隻能走到底做下去,昨晚駱含煙和沈妙雲深談了一番對於今天情形的應對。
沈妙雲自是不想脫離族譜的,但駱含煙意思是說出去的話現在也不好收回了,如果明天在駱良麵前低頭。
那麼以後駱家隻會變本加厲的欺淩他們一家子,並且經過這一出後再族公在村長等眾人麵前就等於是自己無理鬧事。
同常花朵劉鳳梅那種隻敢說不敢做的潑婦一樣,不過是鬧騰鬧騰而已這樣一來連族公村長等人都要看不起自家。
如此一來,這件事隻能勢在必行,她們脫離了族譜但沒還要搬出向村,可以讓人可憐但絕對不能讓人看不起。
聽到族老大的問話,沈妙雲抬起頭無懼地同他對視堅定道,“是,小女駱沈氏自願帶著二子脫離駱氏族譜,絕不反悔。”
“四郎已死,我們孤兒寡母現下對駱家隻是拖累,還望族老成全。”
實情當然不是如此,族公雖老但還不至於頭昏腦花,眾人對駱家這一家子多少也是有些了解,駱家跋扈的大房精明算計的二房,以及一個不好對付的婆婆,還得拖著這兩個子女。
也怪不得最終駱沈氏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駱良冷聲道,“既然不想拖累我們一家子何不在當初四郎死時便自請離譜。”
沈妙雲輕輕垂下頭不說話,村長皺眉輕咳了聲瞟了眼駱良對沈妙雲淡聲說道,“決定好了?一旦定下就再無可讓你反悔的機會。”
“是!”得到這聲堅決的回答,駱氏族公和村長等人對視了眼,由族長清了清喉嚨道,“那麼,就正式開始吧。”
儀式十分簡單,通過村長和各族族老的共同見證下,由於是自請脫離族譜,便讓駱氏族公和駱良親自三問沈妙雲母子三人是否確定。
母子三人齊聲回到,“是。”
向族公和駱良磕了三個頭,然後由族公的帶領下來到駱氏祖嗣燒香告知給祖宗聽,再讓駱霖進去穿上麻衣給給祖宗上香並且磕三個響頭。
由於女人不能進入宗祠,所有沈妙雲和駱含煙隻能再外頭等候著。
宗祠裏麵,族公對著祖宗牌位念過話後示意駱霖脫去麻衣,然後由這駱良拿小竹條在駱霖身上不輕不重地抽了幾下表示教訓不孝子孫。
再由族公高聲問道,“駱氏分支四房,可真要主動脫離族譜?”
這高昂的聲音傳到了外麵,駱含煙站直了身體有些緊張地握了握拳,不知怎麼聽到這聲音她心頭微微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