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小殊這麼一問,李姨頓時愣住了!
她怔怔的看著顧小殊,似乎通過顧小殊看見了二十五年前的自己!那時候,她也曾經為了離開李家費盡了心思,曾經不止一次這樣哀求長輩!
“李姨,我們有相似的遭遇,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顧小殊見李姨露出悲戚的神色,立馬就知道有戲!她朝旁邊的李家人看了眼,不耐煩的擺手:“你們都出去!我要和李姨說話!”
李家人麵麵相覷,見李姨並沒有反對顧小殊的意思,也隻好聽顧小殊的話出了門!
見李家人全都出去了,顧小殊連忙拉住李姨的手:“李姨,我知道你有你的為難!可是,既然你也不喜歡李家,為什麼不和我一起逃出去?反而要把我也帶進李家來?李姨,你還記得我們一起住在S市的時候的樣子嗎?隻要我們逃出去,我們可以還像從前那樣生活啊!”
“我何嚐不想?”李姨的眼眶一紅,忽然就落下眼淚!她抹去眼角的淚水,輕輕的抽泣了一聲,低聲道:“可是,我們是鬥不過李家的!小殊,李家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的!它是個龐然大物,就算是淩家、顧家和周家聯合在一起,也沒有那麼容易達到李家!”
說完,李姨幽幽的歎了口氣,輕拍了一下顧小殊的手背:“小殊,我們倆已經算是情況好的了!要是姑姑收養的那些孩子敢像我們這樣拒絕李家,那就連活路都沒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連活路都沒了?”顧小殊被李姨的話給嚇到了!
“這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總之,既然回到李家了,就順著姑姑的意思吧!不然,你會後悔的!”李姨並不多說,她拉著顧小殊換了一身得體的衣褲,解釋道:“在李家不要穿裙子,姑姑不喜歡女孩子穿裙子!”
李姨口中的姑姑正是顧小殊的奶奶!
“李姨……我不想去!”顧小殊被李姨拉著出了門,心裏越來越難受了!她真的不想去見奶奶,這個稱呼似乎已經被魔化了!就像聶小倩故事裏的黑山老妖一樣,不用真的去見,隻要聽到這個名諱,心裏就產生了抗拒!
聞言,李姨搖頭,她憐憫的看著顧小殊:“趁著姑姑還沒有生氣你快點去見見她!這樣,姑姑對你會寬容點!”
被李姨這麼一說,顧小殊更害怕了!
要是即將麵對的是年輕女人,像李戌她們那樣的妖豔賤貨,那她一定會元氣滿滿,準備著大耳刮子去揍人!可是,要她麵對的是自己的奶奶,是一個年邁的長輩!
麵對長輩,她總是帶著一種敬畏的心,因此,顧小殊覺得自己無法麵對一個黑山老妖一樣的奶奶!
被李姨硬拖著進了一個房間,顧小殊的心情雖然沮喪,卻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她很清楚,要是她這時候扭頭就走,結局一定很悲劇!
“姑姑,我帶小殊來見你了。”李姨原本挺直的脊梁背此時已經彎了下來,就像一個承受不住生活壓力的人被迫折了尊嚴一樣!
這模樣看得顧小殊心裏發酸!在她的記憶中,與李姨的來往雖然不多,但是李姨一直都是那種言行舉止都帶著從容優雅的人,那種與生俱來的自尊和驕傲不需要特意表達,從她的舉手投足都能看得出來!
可是現在,這份自尊似乎在她麵前被折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