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微微揚著下巴,眼底帶著極為不屑的光,聲音清冷高傲:“那你就好好留著命,別一不小心被人毒死了。”
“你!”李妃臉上一紅一白,清白交加,伸出細長的手指,顫抖著指著太後,聲音都在顫抖:“你……你敢下毒?”
“如果哀家要下毒,你這時候已經到了閻王殿報道,還會在這裏弱柳扶風?”譏諷嘲弄的語氣,卻自有一國之母的威嚴。
李妃的腦中快速轉著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她心裏清楚,太後是不屑下毒的,那樣清冷高傲的女子,不屑。
這些日子,她也感覺到身體越來越羸弱,越來越無力。很多時候,都隻能躺在床上,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可是,她的膳食都是先讓那些內侍試過了以後才吃的。那些補身體的湯藥,都是太上皇專門讓禦膳房的人單獨熬的。
忽然,李妃腦中閃過每次那內侍端藥來的時候,都沒有讓人試吃,隻是說是皇上命人送來的。
她以為是太上皇憐愛她……現在想起來,心底升起一片片涼意。
“不會的……不會的!”李妃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宛如冬日被凍住的膚色那般蒼白中帶著青紫。
太後站在寢宮門口,微微冷笑:“李妃,如果你不去找他,或許他會讓你活得長一點兒。”
“你……”李妃不顧身子的虛弱,手忙腳亂從床榻上爬起來,顫顫巍巍走到太後身邊,神色淒涼:“你為什麼……來告訴我這些?”
“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太後慢慢轉身看著身後追上來,麵無血色的女子,淡淡道:“這個皇宮,你如果也走了,哀家會很寂寞。”
說完,太後再不開口,眼底卻帶著冷意。
她沒有說完的是,如果你這麼快就走了,這輩子她的高傲,還可以讓誰憤怒,嫉恨?她的快樂,現在隻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太後永遠也沒有想到,今日她對李妃這的這番話,在將來的某一天,會救了她和東方傲一命。
這個與她半輩子的女人,在臨死的時候,雖然沒有見到兒子,卻給兒子留了封遺書,隻有寥寥數字,卻保住了東城國的萬裏江山,甚至更多。
天氣越來越冷,東城國的空氣開始變得幹燥起來,甚至帶著些許寒氣。而北浩國早已經大雪紛飛,放眼望去,是一片白色的世界。
三個月時間,蘇小小自東方夕醒來以後,在第二日便帶著小夜與安將軍一家告辭,向天山之巔進發。
而東方夕卻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不快不慢,總是在離蘇小小五步遠的地方。不會靠近半步,也不會落後半分。
夾在他們中間的小夜,在向天山之巔進發的時候,先是很不解地跟在蘇小小身邊。一邊走會一邊回頭看著跟在身後的爹爹,滿眼不解。
漸漸的,早熟的他看明白了娘親和爹爹之間的不同,便會偶爾對著蘇小小撒嬌,拉住蘇小小的衣袖,想要等著爹爹跟上來。
可是爹爹太不給力,隻要他們一停下來,爹爹也會停下來。眼神像是看著娘親,又像是透過娘親,看著娘親身後的巍峨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