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北稍稍隔了幾步跟在兩人後麵,聽著小丫鬟的絮叨和錢鑫鑫時不時的回答,心中卻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現在錢鑫鑫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自己應該做什麼。
為了避人耳目,錢鑫鑫並沒有從前門回去,而是從已經打點好的後門溜了回去,和陌北匆忙道了別就回到了自己的院中,陌北看著錢鑫鑫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夜色中,才轉身離開。
回到院中的時候,一襲玄色長袍的夏傾卿正在獨坐在院中,身後的房間黑漆漆的,顯然夏無憂早就睡下了,而夏傾卿多半也是在專門等著他回來,陌北走到夏傾卿的身邊,低聲說,“主子,屬下回來了。”
“恩。”夏傾卿給陌北也倒了一杯梅花釀,隨即看到了陌北的衣服貼在他身上,看起來有些狼狽,“怎麼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快回屋去好好洗漱一番,換上幹爽的衣物吧。”
“主子專門等我回來,說完事情再回屋也不遲。”陌北已經坐到了夏傾卿的對麵,“陌北底子好,不過是濕衣服罷了,不礙事的。”
陌北的身子夏傾卿自然是心裏有數,也不勉強陌北,畢竟她真的是專門等著陌北回來的,本想著從陌北的表情能猜出今晚事情的結果,可是卻什麼也沒有看出來。“錢小姐今晚找你有事情說,怎麼會一身濕噠噠的回來呢?難道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知道就算他不說,錢鑫鑫也會告訴她,而且夏傾卿不僅是他的主子,更是像他的親人一樣,特別是近幾年夏傾卿假死之後,更是朝夕相處,儼然就是一家人,隻好一五一十將事情都和夏傾卿說了。
沒想到情節這個跌宕起伏,特別是最後錢鑫鑫的表情似乎是不再像之前那麼糾纏著陌北了,可陌北也準備不再像之前那樣可以疏遠錢鑫鑫了,這,倒是出乎了夏傾卿的意料。
而錢鑫鑫孤注一擲的行為更是叫夏傾卿讚賞,要說錢鑫鑫也是真有勇氣,能夠以命相賭,將陌北逼到了現如今這不得不親口承認的局麵,可難為了陌北,精神和肉體上都受了這麼久的折磨,現在更是完全不知所措,甚至連錢鑫鑫的想法都摸不準了。
“陌北,這種事情,我也隻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給你一點建議,不過也隻是建議罷了,最終要決定的還是你自己。”兩世為人,可是夏傾卿隻不過與赫連琰有過情感上的糾纏,他不是情感專家,可是旁觀者清,這個時候能夠給上一些建議,終究是好的。
“主子請說。”陌北回答,“其實在我看來,主子不僅僅是主子,不然也不會和主子說這麼多。”
夏傾卿的臉上浮現了欣慰的笑容,隨即察覺到這笑容有點母性的光輝了,便隱去了笑意,“作為你的朋友,我能看的出來你喜歡錢鑫鑫,更看的出來那個丫頭也喜歡你,可是身份的懸殊叫你不敢去開始這段感情。”說到這裏,夏傾卿歎了口氣。“可是陌北,就是因為這些世俗的觀念,你就要結束這段從未開始的感情,未免對錢鑫鑫太不公平,你可曾問過她,是不是不願意和你受苦?”
麵對夏傾卿的發問,陌北搖了搖頭,“意識到我對錢小姐不一樣感情的時候,我唯恐避之不及,哪敢去問問題?”
“所以,你就自以為是的替錢鑫鑫選擇了處理方案。”夏傾卿給陌北滿上一杯桂花釀,“我能說的隻有這些,具體還是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吧。”
陌北仰頭一口飲下杯中的花釀,“屬下先回房了。”
“好。”夏傾卿點了點頭,示意陌北可以回去了,拿起桌上的酒瓶,也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想來一切,明日便會見分曉了。
第二日,清晨。
夏傾卿仍舊是很早就醒了過來,繞著小院慢慢的跑步,見到陌北一身清爽的穿戴整齊出門,向著夏傾卿笑著點了點頭。
見陌北氣色不錯,神態更是鎮定自若,夏傾卿不確定陌北究竟是想開了還是裝出來的,畢竟之前陌北可是裝傻充愣了好久,暫定明日便要離開了,萬一陌北準備繼續裝下去呢?
陌北跟上了夏傾卿的步伐跑著步,可是卻有些心不在焉。
“氣色不錯,看來昨日的落水果然沒有什麼影響,隻是不知道錢小姐有沒有生病。”夏傾卿旁敲側擊的說道。
果然,陌北本來是跟著夏傾卿繞著院子跑步的,聽到夏傾卿的話腳下一頓,然後漸漸放慢了腳步,“夏天暑熱,錢小姐應該是不會有事吧?”
聽到陌北的語氣,夏傾卿覺得好笑,難道說她不提陌北還會忘了錢鑫鑫的事嗎?自己不過是給陌北一個台階下罷了,“錢小姐嬌生慣養,不見得就會沒事,錢小姐肯定不會和別人說這些事,你取點傷寒藥,去看看錢小姐吧,若是病了便把藥給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