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文大夫微微點頭道:“我隻能保證送去城外的路上她們還能有一口氣。但能否救下來就要看你了。”
範文程雙手作揖深深地拜下去,“文兄冒死相救範某銘記在心,今晚我就隨時等候城外的安樂所。還望到到時候文兄依舊能幫我一把。”
文大夫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是說道:“事不宜遲,範大哥,你還是趕快打理去吧。”
離開了回春堂範文程立刻直奔城外安樂所。城外的安樂所是專門安置城內無名死者的地方,而處理無名屍體的方式就是焚化。盛京範疇內隻有這一處可以焚化屍體,所以要是以天花之名宣告不治而亡必定會送去安樂所。
德賽拿著那包參站在熬煮的湯藥前,這手哆嗦的很。要知道這整包藥下去可就是兩條人命,但如今已經別無選擇。德賽狠狠心把整包藥全都放進了藥罐兒。
“小菊,藥好了。給夫人和秋嫂端去吧。”德賽叫來小菊說道:“大夫說晚上這頓藥要戌時前服下。”看著侍女把藥端走,德賽心裏猶如懸著一塊大石,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德賽不想引起過多的懷疑於是回到自己屋裏,像往常一樣準備休息,臨睡前還囑咐了侍女夜裏要多去看看。貝子府裏安靜下來,似乎和平日無恙,但是德賽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等待著什麼。
約摸到了亥時二刻德賽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知道他等待的事情來了。他和衣起身裝作全然不知情的樣子去開門,“什麼事啊?”
來人正是小菊,“總管!不好了!秋嫂和夫人都......都......”
“都怎麼了?”德賽緊張地問道:“快說!”
“她們渾身冰冷、氣若懸絲,恐怕......”小菊急得滿頭大汗。
“這......”德賽邊跑邊道:“我去請大夫,你好好兒照看著,我馬上回來。”
所有人都好像按時等著什麼,當德賽趕到回春堂的時候文大夫似乎已經在那裏等著了。兩人匆匆往貝子府去,“情況怎麼樣?”文大夫一路上問道。
“我還沒去看過就跑過來找你了。”德賽回答道:“聽侍女說是手足冰冷、氣若懸絲、時斷時續。文大夫,是不是就要......”
文大夫一路小跑著說道:“沒錯,就快了。趁夜黑趕快備輛馬車,按照原先的計劃行事。”
“好!我一會兒就去王府報信兒。”德賽心中早就有了一步步的行動。
到了貝子府文大夫先去了情況比較嚴重的秋嫂處,情況果然很嚴重。“德賽總管,我看你還是盡快做準備吧,這位老夫人已經不行了。”
“啊?”德賽忙道:“那請大夫趕快去看看我家夫人。”他引著大夫前往冬葶那裏,文大夫把脈後說了同樣的話。大半夜這麼一鬧全府的人都醒了過來,竊竊私語地交談著,都說秋嫂和夫人已經不治而亡,眾人嘩然。
文大夫和德賽從屋裏出來,道:“這是天花所致,屍體依舊會傳染。你家主子也不在這裏,我看你還是找個能定奪的人來主事兒吧。”
“是!是!我這就去找王爺做個決斷。”德賽說道:“這裏亂得很,府上的人也因天花而不敢靠近,還望文大夫在此幫忙打點,等我回來。”德賽是怕自己離開的時候會有人發現什麼,所以留下文大夫這個自己人也好看著點兒。
“好說,好說。”文大夫道:“我留在這裏。”
德賽匆匆跑去濟爾哈朗府上,兩人依舊演了出戲。濟爾哈朗為了更為真實所以帶著德賽連夜前往禮親王府,這事兒若是代善也知道並作出決定,想必費揚武肯定深信不疑。
代善在睡夢中被驚醒,粗粗地聽說了一些,要知道天花對滿人來說可是猛如虎豹,一旦蔓延會造成軍民慘重的病亡。“怎麼回事?什麼天花?怎麼又和費揚武扯上了關係?”代善衣服還沒穿好就趕了出來,看到濟爾哈朗開口就問。
“二哥,您先別著急。這事兒還是聽德賽說吧。”濟爾哈朗看了一眼德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