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早一直跑到黃昏,經過了四座自己曾經攻打下來的城池,到了第四座城池費揚武不得不停下換馬,剛下馬那匹馬就倒地口吐白沫。隨行的人勸他稍作歇息,但他卻執意不肯騎上馬又開始往回趕,此時已經星夜當空。
遠在盛京的貝子府上前來祭拜的人也都回去了,靈堂裏隻有阿岱和哲敏。費揚武不在,沒有親友為冬葶母女守夜,阿岱和哲敏作為朋友留下來為朋友守夜。
濟爾哈朗也要準備回去,在這裏一天了接待了不少前來拜祭的客人。這些人其實並不認識冬葶,他們前來無非是隻是一種走過場,費揚武如今的地位可謂如日中天,識時務之人就算不認識冬葶也會過來鞠個躬。
“王爺,奴才送您出去。”德賽送濟爾哈朗出門。
濟爾哈朗回頭看看阿岱她們道:“阿岱格格和哲敏格格在此,你好好兒照看著。明兒一早我再過來。”濟爾哈朗剛跨出去一步便轉過身來道:“本王已經寫信給費揚武,我想明天黃昏他就能到。到時候你可千萬別自己亂了陣腳。”
“啊......”德賽沒想到費揚武會那麼早回來,他咽了口口水結結巴巴地說道:“......是。奴才知道了。”
靈堂裏哲敏看著冬葶的靈位不由地又哭了起來,“以為她與費揚武經曆了風雨終於能守得雲開見月明,沒想到卻......”哲敏拭去眼淚道:“怎一句‘紅顏薄命’盡言?”
“她在我府上的時候日日盼著和費揚武見麵,那個時候外麵有關於他們的謠言不絕於耳,但她卻如此相信費揚武,相信他能給她幸福。”阿岱的眼睛也紅了,“那個時候每次見到她,我都相信他們兩個將來一定會有幸福。但是......但是老天為何如此吝嗇地之給他們如此短暫的時光?”阿岱對於費揚武和冬葶是如此地羨慕,可沒想到他們也是無法相守到老。“費揚武對冬葶的忠誠讓我感動,就算我得不到看到她能得到,我也是由衷地為她高興。一切的一切都隻能怪老天過於殘忍。”
哲敏知道阿岱又在難過瓦克達與田小樹之間的事情,所以才會論及到“忠誠”兩個字,她安撫著阿岱道:“阿岱,別這樣。相信瓦克達也和費揚武一樣對你情深意重。”
阿岱無奈地歎了口氣,搖搖頭道:“不想提他。”她起身去取紙錢,或許是跪的時間太久一個踉蹌差點跌到,幸好哲敏扶著她。
這時候德賽剛好端著晚膳進來,忙過來幫著扶阿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哎呀,兩位格格辛苦了。趕快歇一歇吧。”德賽將點心放在幾案上道:“奴才命廚房準備了一些熱點心,兩位格格吃一點吧。”
阿岱擺擺手道:“吃不下。”
“有勞總管了。”哲敏說道:“就先放在這裏吧,餓了我們自己會吃。”
“是。”德賽退後一步道:“奴才派人守在外邊,兩位格格有什麼需要就盡管吩咐。”
“嗯。去吧。”哲敏揮退了德賽。
哲敏將一盤熱騰騰的餃子推至阿岱麵前,道:“你如此虛弱,還是吃一點東西吧。”說著便遞上筷子。自己也拿起筷子慢慢地吃起來。
阿岱坐在側邊的椅子上,一回頭便能看到後堂擺放著的瓷罐,不由地又是一陣難過。“可憐她死了也無法留全屍,費揚武回來也見不到一麵。他倆真是從此天人永隔了。”
“你也不要如此難過,按規矩凡是患天花之人都要這麼處置。”哲敏倒是保持著一份冷靜,“這麼做雖然殘忍,但對全城的百姓是百利而無一害。”
“唉~~”阿岱無奈地點頭道:“話雖這麼說,但每每想起來總覺得太過遺憾。”
哲敏歎道:“你我都知道費揚武的個性,我們自己難過便罷了,千萬不要在費揚武麵前太過傷懷,否則我真怕他會崩潰。”
阿岱聽了立刻擦去了眼淚,點頭道:“你說得沒錯。費揚武雖然是錚錚男兒,但在冬葶麵前他完全已經成了繞指柔。冬葶的不幸一定會讓他痛苦消沉,我們這些做朋友的一定要在此刻拉他一把,就像當初他用盡全力拉回了阿濟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