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勸慰(1 / 3)

阿濟格擔心費揚武便跟著過來,隻見他步履虛浮地走向靈堂,他知道他現在心情沉重不宜過多規勸隻能跟著他照看著他。費揚武來到靈堂後麵停放骨灰罐的地方,他一看到冬葶的骨灰罐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冬葶......冬葶......”費揚武拿了個蒲團放在一邊然後呆呆地坐在上麵看著冬葶的骨灰罐。曾經鐵漢的他自從記事起就不曾落過淚,原來這些眼淚都是為了這一天積攢著,要為了一個讓他牽腸掛肚、肝腸寸斷的女人流盡、流幹。

阿濟格見他隻是安靜地坐在一邊便不去打擾,他也靜靜地坐在外麵的座位上陪著他。當初費揚武是如何照看著為情所傷的他,他今日就如何照看傷心欲絕的費揚武。看到費揚武這般模樣阿濟格不由地感歎:同樣是分離,如此相比自己或許幸運多了,至少還能看到心愛的人好好活著,而他卻已經看不到那個人了。雖然生離死別中,有的人寧願選擇死別而不願承受生離的無奈,但此刻換作費揚武,相信他寧可選擇和自己一樣的路,當初不會從李之堯手中把冬葶搶過來。

“費揚武!”瓦克達剛從戰場上回來就聽到賀冬葶去世的消息,他連家都沒有回就跑來看費揚武。剛進門就看到阿濟格朝他噓聲,示意他不要作聲。瓦克達走近阿濟格然後往裏麵看了一眼,悄聲問道:“是真的?太意外了。他......還好嗎?”

“能好嗎?”阿濟格搖搖頭道:“身上還有傷,剛才還暈厥了過去。這不,剛醒過來就跑來坐在這兒了。”

“你也不勸勸?”瓦克達看著阿濟格問道。

“這個時候他想用眼淚宣泄就由著他吧。不要讓他憋在心裏。”阿濟格上下打量一下瓦克達道:“你怎麼還穿著盔甲?”

“剛回來就聽說了,馬上趕了過來,還沒回家呢。”瓦克達坐在一邊道:“我可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了。”

這時候德賽端著茶進來,“王爺、貝勒爺,請用茶。”他將三杯茶放在茶幾上,剛要轉身離去就聽到費揚武沙啞的聲音叫住了他。

“德賽,等一下。”費揚武從內堂慢慢地走了出來。“我有話要問你。”

“嗻。”德賽心裏緊張起來,他知道費揚武要問他冬葶患病的細節了,一些重要的話在他腦海中迅速過濾一邊,然後強作鎮定地轉過身來。

“我問你,夫人和秋嫂人是什麼時候開始患病的?何時請的大夫?請的是哪一位大夫?什麼時候病情惡化的?什麼時候......”他哽咽了一下道:“什麼時候去世的?”

德賽跪下後鎮定地說道:“大約八日前夫人和秋嫂就突然發燒昏睡,奴才還以為是普通的風寒就請了回春堂的文大夫前來醫治,但後來文大夫診斷說是天花。奴才知道所患天花之人無論貴賤都要送出城去,奴才生怕婦人和秋嫂被送去那鬼地方,所以奴才就擅自瞞下了這件事兒,也不敢傳太醫來隻好請那位文大夫繼續醫治。過了五天左右夫人和秋嫂的病情見好,秋嫂還請醒過幾次,有一次範大人前來探望兩人還聊了幾句。可是三天前夫人和秋嫂的病情突然惡化,當天晚上就薨了。奴才見再也瞞不下去了隻好去鄭親王府請罪,鄭親王覺著事關重大就帶著奴才去了禮親王府請示。禮親王下令按律連夜將夫人和秋嫂的遺體火化,以免疫情蔓延。於是奴才連夜帶著夫人和秋嫂的遺體去城外安樂所焚化,昨天鄭親王在此設了靈堂,接待了前來吊唁的人。”德賽一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一個結巴都沒有打,似乎這些都是事實一般。

費揚武沒有問其他的問題,隻是擺擺手道:“你去請位風水先生來,我要給冬葶母女找一塊福地好好兒安葬。”

“嗻。”德賽退後幾步走了出來,他長舒一口氣,總算過了費揚武盤問的這一關了。

德賽走了之後費揚武軟軟地坐在一邊,腦袋裏一片空白。他已經沒有精力去細細盤算德賽的每一句話,這件事有禮親王和鄭親王牽扯在內,此刻他並未有所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