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1 / 1)

就連蘇淺也覺得程諾這樣的一語中的太尷尬了,於是淡淡地說:“聽說對葡萄酒的品評,都是一套套的,那麼你教教我如何?”

深吸了幾口氣,談笑才恢複了些氣力,看了眼蘇淺,眸中帶了些謝意。將酒杯搖了搖,看著其深紅的顏色,如血。不知怎麼,眼前就似乎出現了石孜的笑容,談笑的心立即絞痛起來,不由得呻吟出聲。

“你怎麼了?”蘇淺立即伸出手搭在他的頸動脈處。

談笑恢複過來,無奈地搖頭:“懲罰,這是懲罰。”說著就將酒一飲而盡,轉身離開了。

蘇淺和程諾對視了一眼,難以理解。

又呆了一會兒,蘇淺實在覺得沒有意思,便和程諾說:“我先回去了,明日還有幾個連台手術。”

“吃了午餐一起走吧,今天本就是半天的聚會,很多有了孩子的還得趕回去呢。”程諾挽留著。

蘇淺隻好點頭,走出令人煩悶的宴會廳,向湖心的亭子走去。

走進亭子,才發現談笑亦在這裏,手裏捏著淺藍色小瓶裝的酒。

“你喝的是什麼?”蘇淺覺得那瓶子很像醫院裏用來裝碘伏的瓶子。

“嬰兒香檳。”談笑看出蘇淺的詫異,自嘲地笑了笑:“說是嬰兒香檳,並不是給嬰兒喝的,不過是汽酒,味道還很差勁,而且瓶子跟一瓶小號醬油似的,總之很差。”

“那為什麼還喝?”蘇淺覺得不可理喻。

“因為它難喝,就像一種懲罰。”談笑已喝得微醺了:“來,還是和你說MondaviReserve1993的味道吧。”

聞著亂七八糟的酒氣,蘇淺忍不住皺眉,但還是禮貌地走到近前坐了下來。

談笑長出了口氣,問:“你做過人生的選擇題嗎?”

蘇淺點頭,他當然做過。

“在人生這麼多難題當中,我寧願選擇後悔,但絕不讓自己留下遺憾!於是我做了,於是我發現我是個傻瓜。”談笑拿過蘇淺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便將其扔了出去,在碧綠的湖水上,晶瑩的酒杯漂浮著,酒杯中殘留的紅色液體是那麼的鮮豔又淒絕。

對這句話,蘇淺本能的抗拒又反感,他忍不住反駁:“其實你們所謂的品酒我略懂一二,但我不沉迷,因為我覺得隻要懂得它的精髓就夠了。”

“那你覺得這酒的精髓又是什麼?”

“釀酒是一個漫長乏味且痛苦等待的過程,與人生其實一樣,都需要一個很長的醞釀期。經過這個醞釀期後,便會進入輝煌期,酒香讓人沉醉,醉到不能自拔,自甘墮落萎靡不振;但也讓人癡迷,癡迷於它的芬芳馥鬱百轉千回。隻是這些會像黑夜中燦爛的煙花,稍縱即逝。”

談笑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低了頭,也許和蘇淺傾訴不是一件壞事,如果再憋在心裏,他就快要瘋了。

“還記得石孜嗎?當時班裏最醜又胖的姑娘,而且當年她主動找我說喜歡我,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談笑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此刻他不在意是誰在身邊,也不在乎他是否會聽,他需要的是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