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搖了搖杯,抿了口酒液,其實他稍微懂些葡萄酒的。1984年的Margaux!其實這一年是波爾多的差年。它隻得到了87分的評價,但已經是所有葡萄酒中最好的分數了。它富於果香,入口有如煙花般迅速閃耀整個夜空,所以《失樂園》才會用它來做兩人在殉情時飲用的酒。用它瞬間綻放的瑰麗,詮釋了很多人以為的愛情。
很多人以為愛情是櫻花和玫瑰繽紛的花瓣,那樣的美麗卻易逝。很多人以為愛情是煙花、是流星,那麼炫爛卻易冷。以為愛情沒有永恒,隻有曾經,以為美麗的東西都是短暫的,而短暫卻能得到永恒。
蘇淺也喝了一口,不覺得怎樣,甚至有些酸澀感:“名酒也不過如此。”
“其實這瓶1984年Margaux已經過了它的適飲期,它已經開始衰老。”程諾又抿了一口,如果《失樂園》中的兩人在此時品嚐這酒,會不會結局就會不同,因為,喝著已經衰老的這支酒,隻會想去觸摸此刻陪伴在身邊的人臉上的皺紋,直到淚流滿麵,滿口酸澀。終會明白那些曾經絢爛的一刻,敵不過地老天荒的相知相伴。
也許,談笑已經領悟了,所以才送了他這支酒。
“你老爸都說什麼了?把你氣成這樣。”程諾終於不著痕跡地說到了主題上。
“還不是那幾樣,不過這次又加了一條,竟然讓我去參加什麼業主委員會會長的競選。”蘇淺對此真的很不解,但絕對不會去問個明白。
聽完蘇淺轉述的蘇漠山的選擇題,程諾打了個響指:“他這次為什麼會這麼強硬,以前雖然也強硬,但至少還是有商量餘地的?要不你就娶了虞嘉得了,讓她回家做賢妻良母,別出來和我們搶單子,也算是為兄弟除害。”
“有多遠滾多遠去。”蘇淺聽得出程諾在開玩笑,結婚是一個多麼嚴肅的問題。就如那天在墓地,在母親麵前說的那樣,他的事業讓他隻能選擇愛自己的病患,也許蘇漠山也是這樣的別無選擇。
程諾看到蘇淺意氣闌珊,歎了口氣:“要不就參加競選得了,反正這個的決定權又不在你,輸贏無法確定的事,參與一下也無所謂。不過以您帥哥外加白衣天使的身份,沒準兒選票大大的也不一定。而且我可以為你助選啊,至少L區和H區的選票歸你了。”
“我向來對其它事情都不關心的,我隻希望能活得簡單、坦然、心安理得。”蘇淺並不想打亂現有的生活。
“要不你就去他公司接班得了,老這麼耗著也不是辦法,偌大的T集團,他不給你也不會給別人啊,你接班是早晚的事,逃不開的。而且說實話,你老爸還是做了不少功在千秋的好事的,環保是個挺崇高的事業。其實就算你討厭你爸,可是你還是接受了他的那些理念,否則你不會這樣自覺自願地做低碳環保的事。”
對T集團沒有任何興趣,甚至厭惡到極點,但是蘇淺不討厭環保的理念,畢竟這理念不是蘇漠山一個人的。
其實就算是再討厭,也不能否認他們的血緣,但是偏偏這種親近卻幾近仇恨的血緣才讓人感到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