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的心底也感到悲憤,也有一絲想要保護的意念。
一個小時,安逸終於止住了哭:“我想回去了。”
“一起吃飯再回去吧。”程諾說。
“吃不下。”
“我送你回去。”蘇淺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程諾,眼神中傳達了一個意思:“你們策劃一下對策。”
程諾了然,貝寧也明白。
回去的路上,安逸不說話,仰頭看著星空。
“在想什麼?”
“在想那個女人一定很愛談笑,而談笑一定是狠狠傷害過她,而現在,這個女人一定也還愛著談笑,沒有愛之深,就沒有恨之切。如果換做我,我想我沒有勇氣恨一個人這麼長時間。”
蘇淺皺眉:“你不生氣嗎?”
“我生氣,但是我在想,如果我是那個女人,我做不出來這樣的事,也許我不如她愛談笑。”安逸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她迅速地又揚起頭。
“這樣為他流淚不值得,你不是不愛談笑,而是你愛得寬容。”蘇淺很自然地伸出手,卻停在半空,又收了回來,三步外,虞嘉正驚訝地看著他們,
安逸搖頭:“我突然發現,其實是我做得不夠好,讓他沒有真正地感受到我的重要,所以他這樣做也很正常。
如果我做得足夠好,我應該支持他的事業,至少會去了解他喜歡的葡萄酒,在每次酒會上,為他增加光彩,可是我沒有。我雖然去了解了一點兒葡萄酒的知識,卻隻是皮毛而已,對他沒有任何幫助,等於什麼也沒做,隻是一味地接受而已。”說完又有些自責地哭了。
蘇淺沉默了,心底有些隱隱的痛楚,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憤怒,而看到虞嘉瞪視的目光,更有一種衝動。他將哭泣著的安逸攬入懷中,任她的淚水打透自己的襯衫。
良久,安逸站直了身體:“謝謝你。”
“心裏舒服些了嗎?”
“沒有。”安逸對蘇淺有了些親近感,實話實說:“這些日子過得像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怎麼會舒服呢?”
蘇淺能夠理解她說的這種感覺,亦如母親離開時,他跌入穀底一般。想到這裏,他閉了下眼,長出口氣,再睜眼時,看到虞嘉疾步離開的背影,淡然一笑,甚至有些希望籍此讓她失望。
默默地將安逸送到家,蘇淺又折回了程諾這裏。
“我覺得必須給談笑教訓,他太自私了,隻想到自己的感受。”程諾正氣憤地說著,同時腦海中是彭越與杜力。
“沒錯,他以為可以瞞一輩子嗎?這才是天網恢恢。”
一說起天網恢恢,程諾就想起了在超市中與貝寧的第一次相遇,突然有了對策。
“他什麼時候回來?”
“周末。”
“我想到了一個教訓他的方法。”
“說來聽聽。”
“可行。”蘇淺做了總結發言。
貝寧不放心安逸,討論一結束立即跑去了安逸的家,她正蜷縮在沙發裏,看著牆上的婚紗照發呆。貝寧不由得歎氣,可是這種事不是急於勸慰就可以的,自己不也是用了很長時間才想明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