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也是在這個地方,又有多少個女孩兒。因了交易、因了各種陰晦不明的目的而和她同出一轍?
一念及此,薛紫的心裏又是一陣痙攣。她勉強止住想要嘔吐的衝動,不敢再想下去。
忽然,浴室的門被打開了。站在房間中間的薛紫應聲回頭,一眼看到包裹著浴巾的男子,正鬆開推著浴室的門,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向房間走來。
透過明明暗暗的燈光可以清晰地看出,那是個相當年輕的男子,年輕俊朗、生氣勃勃。看那膚色、那身形,充其量不過二十六七歲。
一手擦著頭發的男子,似乎很享受沐浴之後的輕鬆和舒適。他神情懶慵、眼神迷離,身上除了腰間包裹著的一條浴巾之外,更是一絲不掛。
浴巾的牽絆,並沒有減慢他的速度。一出浴室門口,他就向一側的酒櫃走去。然而,一看到應聲回首的女子,剛才還懶散如睡獅的男子,眼神忽然變了。他的眼底一絲絲泛起了比冰更冷的寒意。
她,終於都來了嗎?
薛紫站在大大的房間裏,直直地望著推門而出的男子,一時竟然忘記了收回自己的眼光。
年輕的男子,穿過一屋燈火,正一寸一寸地向她走來。他膚色白皙,五官俊朗。雙眸閃爍之間,冷光四射。
僅僅包裹著他下體的浴巾,露出他上身完美的肌膚。
在昏暗的燈光下,薛紫看到,他全身的肌肉伸張有力,四肢靈活異常。仿佛鷹隼一般迅捷、獵豹一樣矯健、狼一般的冷醒、獅一般淡漠。
那樣的一個男子,好象沙漠之上急急掠過的朔風,冷漠的,犀利的、無孔不入的。他就這樣站在薛紫麵前,她忽然覺得,四周的溫度,都低了幾度。
一步,兩步……那一步一步漸近的“沙沙”聲,好象雨夜裏風過樹梢的聲音乍停,乍息。
薛紫忽然覺得,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心上。震得她曆經風霜的心髒仿佛就要跳出胸膛。
她下意識地後退兩步,扶住身後的床幾站穩。在近乎退縮的窒息裏,她的下唇咬得更緊,整個人都開始手足無措——若那男子就這樣走到她的身邊來,她又要如何?
然而,男子卻沒有走過來。
終於,輕淺的腳步聲在房間的另一端止住。全身隻裹著一條浴巾的男子順手拋下手中的毛巾,徑直走到酒櫃之前拿出一瓶紅酒,為自己斟了一杯,然後將酒瓶放回原處,忽然淡淡地說了句:“你終於還是來了?要知道,這比我預料的,足足遲了一天。”
男子的語氣輕慢且無禮,帶著隔岸觀火的冷淡和無所謂。仿佛女子的出現,隻是飯後的一杯茶,就連脫口而出的話,也是無可,無不可的隨意。
然而,麵對著如此冷淡和無禮的男子。薛紫的心中,更多的是不安和憤怒。
她望著眉目俊朗的男子,眼神不停地變幻著。仿佛在思忖著要怎樣措詞,才能打動這個鐵石心腸的男子,令他改變那個可笑的初衷腸。過了良久,她才有些艱難地說道:
窘迫、難過、痛心、各種複雜的情緒接踵而來。薛紫望著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男子,忽地漲紅了臉,餘下的話,卻再也無法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