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明天告訴你!”
不知什麼時候,主臥的燈滅了,星星也跳出來了,在屋頂閃呀閃呀。
一看到主臥的燈熄滅,張嬸這才鬆了口氣,還好,這小兩口終於都睡下了!
一曲高山流水,一曲平沙落雁。
幾乎所有的人在進入文化館時,都會聽到飄飄渺渺的音樂。
文化館首層,正中的舞台上,一襲白裙鋪陳在紅色的地毯上,如水的黑發柔順地灑落,幾乎所有的都可以看到那一個如水般沉靜的女子,正在十指輕撫,衣衫曳曳。驅兩袖輕風,吐露淺淺音符。
那一把古箏在薛紫的手裏,仿佛如行流水,又好象信手拈來。通過擴音器的音樂傳遍了每一個角落,在如水般流淌的曲調裏,每個人靜靜地挑著自己喜歡的畫,靜靜的品味著屬於自己的孤獨。
聽過了[高山流水]的清雅,[平沙落雁]的喧擾,薛紫的下一曲,就是充滿了詼諧情緒的[漁樵問答]。
這是一曲表現漁樵在青山綠水之間自得其樂的情趣。
薛紫曾聽老師講過,《漁樵問答》是一首流傳了幾百年的古琴名曲,後被改編成古箏曲,曲中反映的是一種隱逸之士對漁樵生活的向往,希望擺脫俗塵凡事的羈絆。
沒有[高同流水]的清越,也沒的群雁齊落的綺麗。
整個曲子將人帶入了遠山翠木的意境。
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櫓聲之欸乃,隱隱現於指下。整個曲子,都在薛紫的手下,表現得很暢順,很自然。
三曲淡罷,已是十一點鍾,薛紫已開始收拾東西,在一側同人應酬的莫言剛想上前,忽然看到有一年輕女子朝薛紫走去。
那是一個時尚的年輕女子。波浪著,瓜子臉。尤其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嵌在精致的五官上,更顯得媚態畢生,流光溢彩。
而她的身上,則是一套法國E。L的限量版衣裙,穿在她玲瓏畢纖的身上,更顯得她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毋庸置疑,這是現代版的美女,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惑人的氣息。她的目光直盯著薛紫,但莫言直覺她並非薛紫的朋友!
可她來找薛紫做什麼呢?莫言疑惑著,然後說了句“失陪”,然後向薛紫走去。
她的身後不遠處,則是神色陰沉的東林鈺。
再也想不到薛紫會在這個地方彈奏,東林鈺的臉都開始扭曲。
“喲,我以為這是誰呢?原來是那個鄉下的女人,怎麼,我表哥不要你了,所以來這裏賣藝了?不過,我想問一下,這賣藝的,是不是連帶一起賣身呢?這一晚上,要多少?相識一場,我也好找人幫襯啊!”
這說話的正是張憐,她望著在身白裙,仿佛仙女般清純的薛紫,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聽了張憐的話,準備轉身的薛紫頓住了身子。
要知道,蘇淩不批準她的辭職,隻準她七天的假,於是,薛紫就利用這七天時間來這裏彈奏。
今天,已是最後一天,而彈完今天,她和莫言的合作也要告一段落了。
於是,本來不想在此生事的薛紫,在乍一聽到張憐口出狂言時,是不想理她的,誰知她越說越離譜,於是薛紫知道,若她再不加理會,她可能連更難聽的話都能說出來。
於是,抱著琴譜的薛紫就地轉身,她淡淡地打量著張憐,忽然涼涼地說了一句:“張小姐說的好順口啊,這麼清楚行情,肯定以前經常是這樣做生意的罷!”
“你。”張憐被薛紫這麼一反駁,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指著薛紫:“我又不是你這種沒有見識的鄉下女人,怎麼會做這種齷齪的事?”
“鄉下女人又怎樣?”薛紫望著臉色通紅的張憐,忽然諷刺地笑了出來:“自食其力總好進寄人籬下,我想問問張小姐,你這全身的裝備,有哪一件是自己賺錢買回來的?”
“不過寄居在人家家裏的蛀蟲而已,每天仰人鼻息,憑什麼對著別人說三道四?”薛紫望著這個可憐的女子,想起她取悅張潔的事,搖頭,然後轉身就走。
“那你賴著我表哥呢,不一樣嗎?”張憐氣極,怒極,她用手指著薛紫,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難道不是我表哥養著你嗎?”
“當然不一樣,不該用他的,我一分都不會用。也一分都沒有用過。”仿佛對那樣的糾纏感到厭煩,薛紫蹙眉,然後向莫言走去。
那樣的嘴臉,那樣的鄙薄,她早就受夠了,所以,她想和莫言打個招呼,然後離開這裏。
然而,張憐哪裏肯放她走?
看到薛紫理也不理地轉身,她搶步上前,一把拽住薛紫:“你不要走,我要讓我表哥看看他養的鄉下女子變成了什麼樣子,又背著他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