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薛紫對於淳於亮的重要性,所以,莫言的語氣不敢太過焦急,然而,即便是那樣,淳於亮還是感覺到了。他馬上追問道:“怎麼,言,薛紫不在你的身邊?那她有沒有說去了哪裏?還有,她還沒有吃飯吧,她的電話呢?不通?怎麼會呢?她沒有關機的習慣啊!你再打。不,我打吧,你在哪裏。好,我馬上上去。”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莫言透不過氣來。他同時也倒吸了一口冷氣,果然不出所料,淳於亮對於薛紫的了解和擔心,真的已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了啊!
然而,他沒有時間再去深究心中越來越重的醋味,再想起昨晚晚飯時薛紫的反應,隻覺得,那種詭異的感覺卻越來越重。
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薛紫是怕東林鈺的,不管那種怕,是出於怕他傷害淳於亮和自己,抑或是有什麼把柄依然在他的手上,他都可以感覺到薛紫在看到東林鈺時的驚愕和深藏於內心的恐懼。
那麼重的陰影,那麼深的恐懼,究竟是來自何處?難道說,東林鈺曾傷害到她如此深的地步?
說不清為什麼,莫言的心,忽然變得好亂,亂得再也整理不出一絲頭緒出來。他望著熟悉的空間,還有薛紫常坐的,而今卻空空如也的座位,忽然覺得五味陳雜。
薛紫,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不能出什麼事。否則的話,不論是不是東林鈺,他和淳於亮都絕對不會放過他。
電話從莫言的手中滑下,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裏,滿是汗水。
電話被兩個男子同時掛上,兩個人心裏瞬間浮上的念頭是:薛紫,她究竟是不是和東林鈺在一起?
薛紫的確在東林鈺的麵前,而且,她是被這個從來都不講理的東林鈺強行拉上車的。
下午的時候她接到婦科醫生的電話,說要她去取一份化驗單據。
她本來想和莫言說一聲的,然而,找遍了他所有工作的地方,卻怎麼都找不到他的人。無奈之下,隻好一個人先離開了。
本來,她是想和正在忙的淳於亮打一聲招呼的。然而,敏感地感覺到淳於亮想要說的話還有他的眼神,薛紫忽然打消了想要和他說的念頭。
更何況,在薛紫的眼中,懷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孩子,卻要另外一個男子陪自己去醫院,也的確有點說不過去。
這樣想想,在撥打了莫言的電話而沒有人聽之後,她就一個人去了醫院。
在婦產科的診室裏,醫生微笑著恭喜薛紫,說BB的情況良好,隻是因為瘦弱而顯得體型較小,醫生跟著說不要緊,隻要以後注意營養的均衡就可以了。
聽了醫生的話,薛紫開始喜上眉梢,然後她禮貌地向醫生道別,然後走出了醫院。
走出醫院大門的薛紫感覺到自己餓得厲害。再看看表,已經一點多了。她忽然想到莫言和淳於亮兩人還沒有吃飯,於是她想了想,準備去吃飯,然後順便幫兩人找包兩個盒飯。
診斷書上,清晰地寫著:妊娠十三周,嬰兒狀況良好等字樣。薛紫再看看,然後小心地折起,想要放進口袋。
忽然,有男子匆匆忙忙地走過,撞到了薛紫正準備放入口袋的手。於是,她手中的紙片,便蝶兒一般地飛了出去。
薛紫先是一驚,然後追了過去,誰知有風從側路上吹過,直接那片小小的紙片吹到了馬路的中間。
剛好紅燈閃過,薛紫快步上前,揀回了飛到馬路中間的紙片,再回頭時,三十秒的時間已過,停在斑馬線上的汽車,飛一般地馳來,頓時將行動略微不便的薛紫隔在了馬路中間。
薛紫神色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不多時,就開始頭暈目眩。
她握緊了手中的紙片,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忽然,一輛黑色的路虎“吱”的一聲停下,一個年輕的頭探了出來,薛紫一驚,再往後一退,差點撞到身後的車上。
那麼近的距離,幾乎要撞上身後的車,再也來不及回頭的薛紫頓時怔在了那裏。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伸了過來,一把將呆若木雞的薛紫擁進懷裏,然後向後一退,再一閃,堪堪地避開了那輛車。然而,身後又有車馳來了,男子再後退,接近停在馬路中間的黑色路虎,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車門,然後登上了那部黑色的路虎。
剛才的一幕太過凶險,那樣的生死須臾,更是薛紫生平僅見,直到了這一刻。她的腦袋還沒有轉過彎來。
直到在男子的懷中上了車,薛紫的身體依舊在顫抖。她抓緊男子的手,然後覺得整個人就好象是秋風中的落葉一樣。
“沒事跑馬路中間去做什麼,看到車來,連動都不會動一下嗎……”黑色的小車靜靜地滑出,沒有開暖氣的空間顯得溫暖且安靜。男子望著一臉驚慌還未褪去的薛紫,然後轉過身去,從小小的冰箱裏取出一瓶水塞到了薛紫的手裏,然而,薛紫的手依然在顫抖,竟然連水都拿不穩。男子握住她冰涼的手,強行將打開的水塞到她的手心,然後開始薄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