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到這句話,薛紫的心都開始難受起來。他的兒子不願意回國,她一直是知道的。可是,維也納也隻是淳於亮曾經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地方。那裏,終究不是自己的國,也沒有自己的家,所以,回來,也是必然的。

可是,在淳於望的心裏,卻將他出生的地方,當成了自己的故鄉嗎?也就是說,在他的眼裏,維也納,比起這個母親的故鄉,好得太多,太多?

但他從來都沒有說過。

看到小人兒翻了個身,繼續又再睡去,有眼淚從薛紫蒼白的臉上落下。

三年前,她對不起淳於亮,並為他封鎖了自己,並發誓此後的一生,都隻為他活。發誓為他放下一切,甚至於對東林鈺的恨。

可是,三年後,她是否又奪去了唯一的兒子什麼?

東林鈺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酒吧。

在那裏,沈蒙和一個年輕的女子在等他。乍一看到東林鈺俊朗的身影,沈蒙身邊的女子率先叫了起來:“鈺,是我,我們在這裏……”

東林鈺不答。

看到那個年輕俏麗的身影,他不易覺察地蹙了蹙眉。她不是說出國去了嗎?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裏?

於是,並不明亮的燈光下,他望向了坐一側的沈蒙。然而,對方隻是暗中苦笑著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的無辜。

看到東林鈺不理自己,年輕的女子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一來到東林鈺的麵前,就雙手摟了上去,象個八爪魚一樣的粘在了他的身上:“鈺,你到哪裏去了?我在你的辦公室等了一天,卻等不到你,隻好押著沈蒙來這裏等你了……要知道,這是我們以前最常來的地方……”

女子隻顧自地說著,完全不理東林鈺早已將她的手扒開,然後徑直向沈蒙走去:“若你敢再用這樣的辦法騙我出來,你就死定了。”

“不關我的事,若我不叫你出來,她就會跟到我家,我家的那位,你是知道的……”沈蒙卻黑著一張臉,完全的有苦說不出來。

要知道,一大早的被東林鈺的秘書挖回來,然後代替他出席各種會議,歡送客戶,到頭來,卻被這個女人纏上了。

“鈺,半個月不見,你又不聽我的電話,我好想你呢……”女子又再粘了上來,在他的耳旁逗著他:“今晚……”

“三年了,你也應該長大了,薛藍,我希望你不要再這樣,我的容忍可是有限度的……”終於忍無可忍的東林鈺鐵青著臉,低低地吼道:“若不是你姐……”

“知道了,若不是因為我姐的話,你就不會管我,對吧……可你還記得嗎?我才是你的女子呢……”女子說著,拉長了一張臉,乖乖地在東林鈺的身旁坐下來。嘀咕了一句:“又是我姐……真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東林鈺的臉,黑了下來:“回去……”薛藍吐了吐舌頭,再也不敢出聲了。

這個女子,正是三年前被燒傷的薛藍,自己回國之後,就喜歡有事沒事的來纏東林鈺。

“好了,讓我叫的人,已經叫來了,那個鈺,若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哈,你也知道的,我今天可是累壞了……”

“喝杯酒再走吧……”東林鈺揉了揉眉心:“那個小家夥,可真難纏……”

“哪個小家夥?”聽了東林鈺的話,薛藍驀地敏感起來:“鈺,你倒是說說看,什麼小家夥?哪來的小家夥?”

“你,回去……”東林鈺終於不耐起來,他轉過頭來,冷冷地望著薛藍。那眼光,並不象是暴怒又或者是不耐煩的樣子,可是看在薛藍的眼裏,卻是透骨的冷,透骨的狠,她甚至想像得出來,若是她不按他說的做,這個男子又會做出什麼不同尋常的事來。

於是,她雖說不甘心,

“那你先告訴我,那小家夥是誰。”雖說一看到東林鈺這樣的表情就感到害怕,可敏感地捕捉到東林鈺話裏不同尋常的寵溺,薛藍的臉漲紅了,她心有不甘地嘟了嘟嘴。這才拿起自己的小包包,轉身走了。

“這個瘟神,總算走了!”沈蒙抹了一把汗水,搖頭:“這麼難纏的女人,也隻有你東林鈺才搞得定。”

“不要這麼說薛藍,她還是個孩子,再說……”東林鈺瞪了一眼沈蒙,微微有些不悅。要知道,若她不是薛藍,若她不是薛紫的妹妹,他敢保證下一秒鍾就將她踢得不見人影……

“再說了,她是薛紫的妹妹,是嗎?”沈蒙苦笑道:“鈺,孩子?薛藍她是不是孩子,你的心裏最清楚,你的話啊……”

“好了,不要再說這個了!”東林鈺抿緊了唇,唇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蒙,你知道嗎?我今天和我的兒子玩了一天,那小子……簡單帥呆了!”

東林鈺往後靠了靠,神情認真地說道:“你知道嗎?他簡單是個天才……”

“天才的兒子,自然就是天才。”沈蒙白了一眼東林鈺:“有你這樣誇兒子的嗎?不過三歲而已,若到了你這個年紀,還不得被你說得天上有,地上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