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太後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令人隱隱不安,整個氣氛一時僵硬皆低頭不語似乎等待著訓話,唯有童洛玄小心翼翼的蹭上前去,雙手捧起茶壺,尚能感覺到絲絲熱氣傳入手心,替皇太後身前的茶杯滿上熱茶,才緩緩的移後。
隻是她似不經意的小動作,卻令皇太後收回神來,瞄了她一眼,緩道,“倒是容兒的宮女,前些日子縫補衣裳,竟然將床被與衣服縫到了一起?可真是成笑話了。”這本就是個笑話,在芷安宮中傳一傳當個玩笑,誰也不會深究,但不會多慮,但從皇太後的口中說出,卻要真正的重視。
“不如,讓她到賢妃那裏去學一學,哀家當初讓她們進宮,就是圖個省心,可不希望,皇孫的生活起居,會出現差池。”皇太後的臉色突然冷峻,任是誰也不敢開口,良久,才聽皇太後深深的歎著,隨便尋個借口,令各位妃嬪皇子散了去。
“你們也都退下吧,哀家想和這丫頭說說體己話。”皇太後令自己身邊的宮女太監也退下,獨留童洛玄,一時間靜悄悄的。越是如此,童洛玄越發得不安,果然,皇太後幽幽的問道,“你覺得,四皇子如何?”
讓她來做評價?當真是於理不合,童洛玄不敢不作回答,輕聲作答,“奴婢不敢妄言,四皇子待人謙和……”
“你覺得,哀家讓你去曼菲苑,隻是學個刺繡?”皇太後揚聲打斷了童洛玄的話,後者更是驚恐的拜下身來,童洛玄的確不懂皇太後的用意,為何將她放置於曼菲苑當中,反而令她疏遠了本分。
皇太後閉上眼睛,像是平和心氣,又問道,“你覺得,三皇子身邊的嚴如如何?”
現在的童洛玄可是一身冷汗,沒想到,皇太後竟然又問到嚴如。她早前就知道,嚴如是皇太後與皇後的本家,進宮自然有她的理由,更沒有她評價的需要,皇太後問起又容不得她應付,不由自主的想到嚴如曾擺了她一道,幾乎不加思索的再次輕聲答道,“她……很有心機,也有自己的想法。”無意中竟失言,童洛玄俯身閉上眼睛,露出沮喪的神情,她入宮跟隨皇太後,倒沒有真的受過懲罰,想必能罰她的人,惟有皇太後一人。
“這話……是真的。”皇太後緩慢起身,童洛玄立刻伸手扶上,聽皇太後道,“這也是哀家不喜歡她的原因,怕是她,以後太過獨斷。”
甚是不解皇太後之語,絕對不會表達自己任何想法的童洛玄,選擇沉默,小心翼翼的扶著皇太後,也不在意以自己的身量,是否真的扶住皇太後的千金之軀。
童洛玄知道自己以後就真的留在鳳陽宮,本應該舒暢的心中像是壓了塊石頭,雖說以後不必經常見到嚴如,卻怕是以後將要與玫公主朝夕相處,她要如何小心應付玫公主陰晴不定的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