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出事的,當然不會是他,而是我們童家!”童洛玄將最後一把紙幣高高揚起,令它四處散落,透著濃重悲傷的她,轉過身來,麵對著李裕嘉,無助的搖頭道,身為三皇子的劉詢不會無敵出現在童家,他有她的理由。
為了保護童家最後的傳承血脈……總是要有所犧牲的,被犧牲的人,則毫無疑問的應該是……雖然這是祖母最明確的願望,是祖母最後的願望,但她有可能不會令這件事發生!對不起了,祖母!
“表哥,你要回童家嗎?”童洛玄鎮定的問道,語氣中卻透著淡淡的不確定,好似很怕李裕嘉給出她所不期待的答案。
李裕嘉深深的看向隻比他年幼兩歲的童洛玄,他們本是要好的表兄妹,但卻不算十分的了解對方,生怕一不小心失言會觸動童洛玄,望進童洛玄緊張複雜的眼神中,李裕嘉不由自主的笑了,清清楚楚的回答道,“當然,不要!”
頓時,李裕嘉鬆了口氣,童洛玄也鬆了口氣,不約而同的笑著。
不曾真正經曆苦難的他們,要一起麵對第一件難解的事,祖母的葬禮上,出現不速之客。
“童家的事我並不算是十分了解!”童洛玄側身麵對祖母的靈位,淡淡的說道,“一直以來,我都生活在父親兄弟的疼愛中,直到有一天我所擁有的一切瞬間崩塌,麵對的事都是從未有過的,表哥,我不想獨自麵對,可是卻沒有辦法,我不能要求其他親族將我扶持同,我需要成長,完全沒有逃避的可能,可是……太後給了我這樣的機會。”
突然被宣入宮,十分急切、刻不容緩的召宣,完全沒有任何特權拒絕的她送走了娘親,來不及披麻帶孝,入了宮。
謹慎小心、步步為難的生存著,連為母親悲傷的時間都沒有,懷念父輩兄長的機會也失去,茫茫然的被動的接受著一切,毫無條件的被迫成長,看似離奇幸運的生活其實暗藏著她參悟不透的玄機,生生的剝奪了她陪伴祖母的時光,剝奪了她所有應該擁有的快樂!
如果……童家沒有接受聖上的指令出兵荒蠻之地。
“得到‘機會’的我卻並沒有真正的去享受,因為我發現,‘機會’從我身邊奪走得更多,甚至來不及讓我多一些留戀。”童洛玄單薄的身影仿佛隨時會消失,她才不過十一歲,卻要承受太多的痛苦與壓力。
李裕嘉何嚐不是,就算父親活著的時候,也沒有在李家享受太多的快樂,相反,總是生存在流言蜚語之間,每一句話都嘲笑著他們母子的自不量力,諷刺著他們母子雀占鳩巢,父親的保護是他們唯一留下的理由。
“入宮是我的毫無選擇,歸家是我的毫無選擇,那我未來的主子,我可不可以選擇?”童洛玄哭笑不得的吸著氣,對李裕嘉道,“我現在不希望你回到童家,也不希望你回到李家,現在的你,應該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