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孝服襯的她格外嬌嫩,當年名滿的“京城霸王花”被磨滅了戾氣,獨留惆悵。在皇子的眼中,她或許就是這副模樣,畢竟她與姑姑有幾分相像,雖不算美豔,也是可人。收起胡思亂想,童洛玄帶著複雜的心緒走到童顏的麵前……
“姑姑……”童洛玄望了眼跪在童顏麵前的李裕嘉,徐徐的跪了下去。在姑姑的心中,自己應該就是挑撥離間的小人,是阻止表哥認祖歸宗的惡人。
童顏,依稀如故的容顏,仿佛不曾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改變,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惹人憐愛。童顏淡淡的望了她一眼,一言不發。
“母親,這件事並非表妹一個人的主意,孩兒也是讚同。”李裕嘉見童顏不表態,完全不顧及方才母親的顏麵,擔憂童洛玄因此而受到責罵。童洛玄張口欲言,卻選擇了沉默,此時可不能與李裕嘉相互配合說服姑姑,否則姑姑更不會輕易鬆口。
李裕嘉的焦急,與童洛玄的沉穩形著特別的對比,引得想故作冷然的童顏也是哭笑不得。作為表哥的李裕嘉的可是想替妹妹著想,可是童洛玄反倒沉靜,似乎更想是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算了,你們的意思,我明白!”童顏苦笑著搖頭,絲豪沒有打算將他們扶起身來,揮手道,“但是你們忘記了,這件事,並非我決定的,而是我的母親,你們的祖母決定的,他老人家的意見,就算是父親在世也要考慮三分,何況是作為晚輩的我們?”
若是祖母在世……童洛玄苦苦一笑,若是祖母在世,恐怕不會想到讓表哥認祖歸宗,童家也不至於落於如此田地,雖然這隻是早晚的事童家一天不沒落,就人將會發生更加悲慘的事。
“玄兒明白!”童洛玄突然伸手拉住李裕嘉的袖口,令錯愕的他暫時不曾出聲,緩道,“隻是,現在的情況,表哥的確不太適合進入童家,而且……玄兒打算將童家散掉,回到宮中。”
出乎意料的,童顏並不如他們想象的驚訝,反而像是鬆了口氣般,目光落到牆壁之上,這曾是她出嫁前的臥房,如今一歸,牆麵竟然有些斑駁。
“玄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童顏難得正視童洛玄,始終跟在弟弟、弟妹身邊的童洛玄,倍受寵愛卻從不出頭,當初聽聞她要進宮不免傷神,畢竟童家所留的子嗣,隻有他們。
童顏緩緩起身,慢慢的踱步,走到他們身後,“這座宅子,對童家有多重要,幾百年來,整個家族都居住在這座宅中,榮辱與共,解散了童家,它怎麼辦?”
在他們的眼中,祖宅就代表了一個家族的興衰,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家,最後落敗,就算最後是苦苦支撐。
“玄兒明白!”童洛玄語氣極輕的說道,“玄兒隻是將奴仆散去令他們自謀生路,童家大宅玄兒會雇人收拾,不會有差錯的。”何況童家是幾代功臣,朝廷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所有人都應該理解,童家現在隻有一位需要入宮的尚未長全的童洛玄,難道要童家奴仆來來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