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劉玫離開的童洛玄,一陣頭皮發麻,隻覺身上盡是冷汗。
玫公主可以出現在狩獵場內絕非偶然,她偷偷出現再偷偷離開,避過所有人的耳目,且選擇的時機恰到好處,必然知道場內所有人的活動,能夠給她完全信息的恐怕不是也要時常出場狩獵的三皇子,能做到的隻有皇太後。
皇家的事,遠不是作為一個奴婢的她所能夠了解的。
皇太後的帳篷內從沒有任何異動,安靜的就像是沒有人逗留其中,心中一陣悵然,童洛玄跪在賬外,輕聲唱喏道,“奴婢求見皇太後。”
良久,毫無動靜!
“奴婢求見皇太後!”童洛玄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她的性情遠不如想象中的沉穩,語氣中充滿了淡淡的不耐。帳簾被掀開,老嬤嬤扶起跪在外麵的她,示意她進去,而帳篷內的所有人盡數離開,再次留她與皇太後獨處。他人看來,這正是皇太後寵信她的證明,隻有她自己明白,這是訓話,皇太後對她極為不滿意的表現。
慢慢的走入帳篷內,燭光略微昏暗,皇太後端坐於藤編搖椅上,手持書卷細細的閱讀著。
心中泛起陣陣涼意,劉玫離開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如常,便是與皇太後未起爭執,甚至是愉悅的分離,而她隨後求見得不到回應……皇太後冷漠的模樣,是做給她看的。
“奴婢見過皇太後!”童洛玄徐徐而拜,跪倒在皇太後的麵前,靜靜的等待著。
一位是高高在上永遠端坐在眾人之前的皇太後,一位是俯身前進始終無法直視他人的宮女,沉默的麵對著,誰也沒有再開口,仿佛都在等待著對方。
“奴婢知錯,望太後明示。”作為奴婢的童洛玄終是要低人一等,這樣的機會也算是給她贖罪,無故短缺一天於情於理皆說不過去,何況她的主人還是後宮最權威的皇太後,就算鳳印在皇後娘娘的手中,誰不惟皇太後為馬首是瞻?
能留在皇太後的身邊是她的運氣,所有人都是這般認為的,她因有皇太後寵信而總是籠罩著某種高人一等的光環,總是隨侍在各位皇子身邊更是有著令人豔羨的未來,她能夠緊緊把握住的,就是這些虛無的事物。
皇太後收起手中的書卷,目光不錯的落到童洛玄的身上,眼神是盡是難以言喻的歎息之色,伸出手來撫向童洛玄的發髻,搖頭道,“洛玄,希望你不要令哀家失望,好嗎?”
如果說,皇太後將大部分希望寄托在童洛玄的身上,乍聽起來,會不會像是一場笑話?
童洛玄磕頭道,“奴婢定然竭盡所能,令皇太後滿意。”頓時鬆了口氣,皇太後的態度已然軟化,盡管是自我壓抑的結果,但確實令她暫時躲過一場暴風雨。越是壓抑,爆發以後對她的懲罰也就越重,她時時刻刻擔憂著,皇太後的極限很快因對她的猜忌而突破。
得到童洛玄的保證,皇太後便能暫時放下一顆心來,歎道,“今日一早,太子殿下疲憊的來尋哀家,希望哀家能準你一天假,稍作休息時,哀家的心都涼了半截,哀家的人,竟然由外人來體諒,是哀家做得不夠好,還是他做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