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後宮的地牢,想要活著出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在冰冷的牢裏呆了三天,失去了饑餓的痛感,失去了支撐的力量。那些牢役猙獰調戲的語調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中,並不順從的她接受了種種酷型,當烙鐵打在身上時已然沒了知覺,鞭子沾染著鹽水抽打在身上的聲音難得愉耳動聽。
來“看望”她的劉逸隻是嫌棄的看著與老鼠共舞的她,本以為會有安慰的她,聽卻聽更傷人的話,“你在本殿下的眼中,不過是場笑話,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有多重要,不過是可憐你,疼惜你,你以為自己就能爬上枝頭了?”
“我都對你說過了,你對哥哥們沒有那麼重要,你最難過的時候,誰也不會陪在你的身邊,所有人都在看著你的笑話,你就是那天大的笑話,還不自覺的快點躲到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天天站在光天化日之下丟人現眼。”跟在劉逸身後的劉玲更是得意不矣,“我是可憐你,才準備送你最後一程,不要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靠山,自己就那麼了不起,我倒要看看你能靠多久,誰讓始終護著你……”
難道之前所有的承諾都是謊話?童洛玄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對兄妹,劉逸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還有問嗎?本殿下當然是相信自己的妹妹,相信自己的親人,你馬上消失,不要再出現在本殿下的麵前,最後連宮裏都不要呆了,從哪來回哪去吧!”
所有的溫存,全部都是碎片,割傷了童洛玄的心。
見她失去最後離開地牢機會的牢役們,將髒兮兮的手伸向她傷痕累累的身體時,那一年,她真的隻有十一歲!
“不要碰我!”童洛玄幾乎用盡全力的喊出這句話,當時是暈了過去,這一日是從夢中醒來,一身冷汗,仿佛牽動了三年前留下的傷痕。
當年,再醒來的她回到了鳳陽宮,慈祥的皇太後將她好好的庇護,就算是當今聖上,或者滿腹埋怨的宛妃也隻能忍著她,畢竟身為國君與妃嬪的他們夜中私會本就是不雅之事。今日,當她猛的坐起時,陪伴在身邊的是疲憊不已的太子劉涵,焦急的宣傳著太醫,欣喜的望著她,那樣的神情不假,那樣的心也許是真。
氣喘籲籲的童洛玄靠在枕頭上,望著劉涵,突然笑道,“殿下,為何是奴婢?是因為奴婢有個好姐姐嗎?所以殿下才會在當日救下我?”皇太後曾似有意無意的告訴過她,從牢役手中救下她的是太子,她沉默了三年,隻為能夠逃開宮中的暗鬥。現時,太子又救下了她,以身護她,沉默的意義,恍若笑話。
“洛瑩姐是洛瑩姐,你是你,本宮分得清,你信不信?”劉涵放鬆的笑著,笑得開懷,並未因童洛玄的話語而惱怒。
她信!她亦不信!宮裏沒有真正可以相信的人!宮外同樣沒有!她能夠相信的隻是自己,隻有一點點偷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