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意思，在你眼裏，我們這些人，都快要一無是處了。”袁蘭苦笑道，至少，她沒有看到自己的價值。虔誠的仰望佛像，童洛玄冷笑道，“有價值的，不是已經出宮，就是準備出宮，留下來的尚要有自知之明，留不下來的自求多福。”
“聽起來，真是有理！”袁蘭深覺不以為意，“可惜，我倒沒有幾分特別讚同的。”隨口而語道，“留下來的人，哪一個不是為了太子殿下？就算表麵上不是，心裏能不是？”
童洛玄垂下眼簾，隨即苦笑著，“為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留在宮裏，是不太傻了？”
不是每一個人都愛慕著劉涵，縱然他有著千般好，單是隨著以後後宮佳麗不斷擴充，從獨寵變成冷落，那樣的心裏落差不是每一位妃子都能夠承受的，沒有被封為皇後的運氣，就代表年紀尚輕就要隨子分封，離開不能算是幸福起碼平穩的皇宮，在平淡中結束一生。
“傻嗎？會有太多要犯傻，我隻想留在太子殿下的身邊。”袁蘭低頭喃道，所有人對她的執著產生各種各樣的臆想，但她不在乎，她的目的不為袁家，不為那些富麗堂皇的理由，隻為她自己，她的夢想，她所有的期望。
“就算留下來，無法成為太子妃，隻要能陪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就足夠了！”袁蘭說著自己的心事，完全不曾想過，麵前的少女曾經是自己最敵對的人，她的姐姐才是劉涵最鍾愛的女子。
緩緩起身的童洛玄走到案前，翻開一本經書，借著燭光看向經書中的文字，無論什麼時辰，佛堂內永遠都是昏暗的，似乎隨時都會熄滅的燭光閃爍著，進來的人都會倍感壓抑。
因為童洛玄的沉默，袁蘭也自覺沒趣，別過頭去，難得有機會打量從來不關心的佛堂，就像一隻空匣子，仿佛關著一顆幽閉的心。
“留下來，就是太子妃，否則，不留！”童洛玄突然有力的說道，浪費太多的心力在上麵，最後隻為求陪在劉涵的向邊，沒有任何保障，沒有任何交待，最終的結局隻會被冷落，“你要陪太子，就要陪得長長久久，短短幾年有何意思？就算你的身後有袁家，也不一定能支著你太久。”
“如果我沒有記得，你有一位尚未出嫁的姐姐，一位年紀尚幼的妹妹，如果袁相真的有所打算，不會因為疼愛你，而放棄最能成功的那一個。”童洛玄皺著眉頭，轉身對袁蘭道，“到時候，你要爭的，就全變了。”
不由得退後一步，袁蘭可不信童洛玄的話，祖父究竟有多疼她，她心裏是明白的，連她出宮都會親自來接，處處為她著想，當初更沒有設想她會進宮，始終為她盤算著未來，難道隻當她是一枚棋子？
“你說的，不會是真的，無論什麼時候，祖父是不會丟下我的。”袁蘭斬釘截鐵的說著，憤怒的與童洛玄對視，看到童洛玄篤定的眼神，慢慢被瓦解，好似隨時會被拋棄那般。
伸出手來，童洛玄向袁蘭輕笑道，“你也不必反應這般強烈，我隻是在考量，‘萬一’，‘萬一’的可怕，誰都無法預料。”在她心中永遠都有一大片的陰影，無法組成完整的記憶，支離破碎的印在腦海中糾纏著她，時時提醒著她……凡事怕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