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的室內,悠揚的笛音,才不過四十歲的童顏,麵容滄桑,坐在窗前的童顏吹奏著手中綠笛,安詳寧靜。
身後的宮女方要招喚,被童洛玄阻止,側身坐於桌前,望著微閉雙目的童顏沉浸在曲中,也不由得陶醉在其中。
一曲終了,童顏睜開眼睛,慈愛的看著童洛玄,見她依然微晃著,好像曲子依然繞在耳邊般,輕喚道,“玄兒,醒醒吧!”
漸漸從曲調中回神的童洛玄,尷尬的笑了笑,起身作揖道,“洛玄來看姑姑了,姑姑不會嫌玄兒煩吧!”
“要煩早就煩了,何必等到現在呢?”童顏向童洛玄伸出手來,“快過來吧,明晚裕嘉就要改回姓童,你就要做李家的女兒了。”
“洛玄明白!”童洛玄輕笑著,隻是笑容中多了幾分苦澀,姑姑與姑夫的感情可謂深厚,青梅竹馬直至婚嫁始終令人羨慕,無論姑夫的家中有多少人阻撓,都無法阻擋他們的愛情。
李家對姑姑來說,不僅僅是一個地方,更是愛人的家。盡管她所無出,依然希望能有人來延續他們的愛情。
童洛玄坐到童顏的身邊,立刻聞香淡淡的花香,本是風沙之城不應該出現的花香,疑惑又不好明顯表現,偷偷的用餘光掃視著四周。
“你是在找它吧!”童顏從腰際間取下一個小荷包,歎道,“你一定以為這是什麼特別的花吧,其實,不過是梅花。”
“梅花?”童洛玄驚訝的喚了出聲,梅花哪裏會有這麼濃鬱的香氣?從童顏的身側散發出來,清晰得猶如花朵在身邊盛開,難道真的隻是個小小的荷包,還是……姑姑在隱瞞?
“你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裕嘉說,你的腦子裏總是裝滿了不重要的事物,每一件事都要放在腦海中慢慢分析,真的是沒有必要!齊國是很簡單的國家,裕嘉當初的選擇是對的,齊王也是簡單的人。”童顏對齊國的環境甚是滿意,盡管有著無數飛沙從眼前掠過,依然不減這片土地最特別的安樂。
童洛玄抿了抿唇,苦笑道,“玄兒沒有亂想,隻晨可憐巴巴,這花香竟然可以持續得這麼久。”
梅花不過寒時綻放,短短數時,但它的香氣可以保存得這麼久嗎?
“沒有什麼是可以長久保存的,就算是深刻的記憶也終會有一天消失!”童顏緩道,“這花本沒有香氣了,不過是城中太過幹燥枯澀,微弱得平時不會注意的味道,現在都變得稀奇。”
捏在手中的荷包,好似依然散發著香氣,不過聽姑姑如此一說,香氣反而淡去不少。
也許姑姑說的對,失去的才是珍貴,留在記憶中的總是美好,可是,眼前的安詳也是難得啊……
“洛玄,你要去準備了,一會兒夏侯新主就要過來了,帶著他的王妃……”盡管童顏說是讓童洛玄離開,但是依然握著童洛玄的手,分明就是不相讓她離開。童洛玄不解的望著姑姑的眼睛,又低頭看了看被姑姑握住的手,笑道,“原來,新主要帶著他的王妃來。”
“新主……一直沒有沒有立後,聽說,是因為洛瑩的一句話。”童顏言罷,歎了口氣,對童洛玄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隨後舉起手中的長笛,側身對著窗外,緩緩吹起了笛曲,悠揚輕快的曲調中透著一股難言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