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宮,一如既往的富麗堂皇,比起劉涵當政時多了人氣。離開的時候是晚夏,歸來時,又是初夏。步步謹慎的李洛玄跟在巧琳的身後,小心翼翼的張望著四周,比起前些年果然是變得更有精神。有人細心打理,比起被荒廢之時,好得太多。應該是早有人向內通傳,太皇太後的寢宮外點亮了些許燈火,數名侍女候在外麵,舉著燈籠替她們照明。
不多時,太皇太後召見,巧琳留守在門外,極不情願的李洛玄無可奈何的獨自進入室內,見到端坐於塌上的太皇太後身邊沒有宮侍留下來的侍候,也就是整間寢臥隻有她們兩人,李洛玄端莊的繞到太皇太後麵前,跪拜道,“奴婢李洛玄,見過太皇太後。”
一聲“太皇太後”傾出太多往事,憶當年,再看現今,物是人非,連本應該“繁榮平和”的後宮,也變得有著難以言喻的淩亂之感。太皇太後伸手扶起李洛玄,上下打量了一翻,點頭道,“跟在涵兒身邊辛苦你了,可憐涵兒不爭氣,現在又輪到了容兒,劉家的天下怎麼了?”
緊抿著唇的李洛玄選擇沉默,多言多錯,少言少錯!太皇太後依然是從前收留她的皇太後,但她,已然不是從前的她。既然太皇太後知道她未死之事,是否對皇宮當日之事同樣了若指掌?心虛的李洛玄強打精神,思索著如何應對太皇太後可能會帶來的麻煩。
“洛玄,你有沒有猜中過,當初哀家讓你入宮的原因?”太皇太後“舊事”重提,的確,當初李洛玄有過太多猜測,不過當命不由己時,就算知道太皇太後的初衷又如何?恐怕現在更沒有必要知道。
看到李洛玄的沉默,就會想到幾年前的童洛玄,幾乎毫無改變的性情,這麼多年為何可以保持從前的性情?
“洛玄,哀家隻是想告訴你,當初招你進宮,是因是童家最後一位女兒,留你在身邊,單純的是很喜歡你的乖巧,我已經有了洛瑩,不需要再培養另一個,你明白嗎?”太皇太後字字感慨,似乎是在向李洛玄表白著自己的做法,也像是在解釋之前的作為。李洛玄淺淺的回道,“奴婢理解太皇太後的用心,完全是想保全奴婢,奴婢感激不盡。”
不過現在的她,不再是童洛玄,每當太皇太後提到過去的事,她的心就不由得一抽,陣陣擔憂。她是不是不應該來見太皇太後,會不會將她與先皇駕崩聯係起來?
“洛玄,你為何要提前離開皇宮?”太皇太後果然慢慢的將此事聯係到先皇身上,李洛玄蒼白了臉,恨不得將耳朵捂緊,不想再聽到太皇太後關於此事的任何話語。無奈,太皇太後的話語不會因為她的任何神情而有所中斷,繼續道,“如果你晚一些走,也許涵兒就不會有事。”
此乃天命!李洛玄的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苦笑,苦澀中竟然飽含著隱隱的不屑。
“奴婢……也不想!”李洛玄盡量控製自己的語氣,不希望露出一絲破綻,已然認為自己的忍耐力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