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高堂……明顯的,李洛玄的身影微微一顫,無意中牽動了她的心事,牽動了她的隱隱傷痛。
如果劉涵沒有做過那麼多莫名其妙的事,今天坐在“高堂”位置上的人,應該是她的父母,觀禮的人則是她所有的親人,現在卻隻有姐姐。
感覺到腕間一緊,李洛玄抱歉的秀過紅簾看向劉詢,都怪她一時走神了。
“沒事的!”劉詢輕聲在她的耳畔說道,以為她是緊張,也可能是以為她……李洛玄回握住他的手,又聽唱喏道,“夫妻對拜……”惟獨少了入洞房。
今夜,真正離去的人是劉詢,而李洛玄……隻能目送。李洛玄設想過無數種分別的可能,卻不曾想過,自己的婚事會簡單的有了定論,簡單得不可思議。
“洛玄,就算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劉詢掀開李洛玄的蓋頭,淺淺的笑著。當然來不及了,事實已定,在劉玫與童洛瑩的觀禮下,這已已是事實,從劉詢掀開蓋頭的那一刻,她成為了劉詢的妾,將是一名後宮中普通的妃子。不知應喜應憂。
緊緊握住李洛玄的手,劉詢像是立誓般鄭重的說道,“洛玄,你要等我回來,無論什麼結果,我都會回來。”他的承諾帶給李洛玄的不僅僅是安心,有的還是無限的、沒有結果的等待。
“現在的洛玄,不可能不等著王上,不會放棄王上!”李洛玄緩笑道,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劉詢的緊張,清楚的……
“王上,一路小心,洛玄會等著你。”李洛玄陪著劉詢走到府外,車隊早已等候,眼前的平靜似乎預示著,以後將會可能會發生的格外不平靜。李洛玄毫無怨言,既然認定了他,就會一直是他。劉詢又囑咐了幾句,在李洛玄的目送下翻身躍馬,帶著那隊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洛玄,放心!”童洛瑩不知要如何勸慰妹妹,她漸漸的淡忘,當她嫁給吳王之後,吳王帶兵出關打仗之時,自己究竟有什麼樣的心態來麵對。當時的她聽不到勸慰,隻能等著一次又難得一次的書信,直到他的回歸來。作為姐姐,童洛瑩已經成長,妹妹呢?
深吸一口氣,李洛玄輕笑道,“姐姐多心了,妹妹沒有擔心,隻是……為難。”
為難著,她明明答應劉詢會在城中等待他的歸來,好好陪著劉玫,照顧吳王,可是轉眼時機,她就要與姐姐偷溜到王城,實在是令人哭笑不得。站在門前的劉玫與她們姐妹有一定的距離,聽不到她們的對話,卻很淒然的望著她們,有著無限的心事,表現出幾次欲言又止。
“洛玄,你不會離開的吧!”劉玫突然出言問道,隨即苦笑著,“你已經決定了,改變的可能性,也十分微小,對不對?”
是否需要瞞著劉玫?李洛玄的心裏沒有了主意,轉頭望向姐姐,希望能夠得到支持。童洛瑩微微皺眉,歎道,“公主多慮了,時間不早,應該早些休息。”
休息?童洛瑩幾乎在劉詢離開的刹那,認為自己的決定有了錯誤,她為何會挑在這樣的時刻將自己的妹妹嫁出去,沒有她期待中的風光,沒有太多人的祝福,連自己的夫君都躺在病床上,究竟會不會因此誤了妹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