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孜酒樓”今夜人滿為患,家中殷實的子弟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揮霍的機會,酒樓就是他們張牙舞爪的地方。喜怒無常的聖上隨時會讓他們陷於水深火熱,表麵上的醉生夢死,總是透出一股淒涼。
向各桌擺著酒菜的李洛玄,謹慎小心的忙著自己手裏的事,不曾注意到已經進了酒樓的,略顯突兀的十來個人。見他們在老板娘“熱情”的帶領下進了包間,皆忍不住顫了顫。好像他們走進的不是舒適的包間而是刑房,帶他們走進去的不是老板娘是守刑房的夜叉。
“你是新來的吧!”突然一名客人問道,李洛玄僵了僵,點了點頭,那位客人隨即搖頭歎道,“可惜了,進了這裏,就要幹一輩子活了。”一句話聽在李洛玄的耳中,好不淒涼,好像她真的與關孜孜簽了賣身契,要守著酒樓一輩子。
“老板娘總是很怪,哎,也不用管她了,管好自己杯裏的酒就夠了。”另一位客人沮喪的說道。
“老板娘怪不怪關你什麼事,多喝酒,少說話,明天就不知道有沒有酒喝了。”離他們較遠的一位客人大笑道,看著滿滿一桌的佳肴,很是舍得花銀子。
看起來,每一位客人都抱著醉生夢死的想法,到“孜孜酒樓”享受著,也許到了明天,就會一無所有。李洛玄同情的看著他們,很是理解。聖上的決定在王都內已然不是秘密,隨著袁家的請辭退隱,魏家的告老還鄉,王都內已是無人可用。究竟一意孤行的結果如何,聖上是否想過?
“玄子,快替那位爺滿上酒。”身邊的一位夥計提醒著,回過神來的李洛玄立刻端著酒壺湊上前去。這是誰?李洛玄微微錯愕的看著對方,好像是被無數破毛皮包成的人,偏偏他的桌上酒桌,奢侈得令人咂舌。
“愣著做什麼?”顯然對方沒有察覺到李洛玄的身份,李洛玄立刻恭敬的將酒水送上,逃一般的離去。險些被撞的琳兒,迅速扶手扶住李洛玄,驚訝的問道,“公子,遇上麻煩了?”
“沒事!”李洛玄“冷靜”的伸出手來打斷琳兒的話,“一位故人,差點被認出來,差點……差點……”
好險,好險!李洛玄一副死裏逃生的模樣,令琳兒起了好奇心,既然李洛玄不肯說,自然有處可問。“玄子,孜孜姐姐說,讓你去服侍最尊貴的客人!”劉柏搖頭晃腦的出現,絲毫不擔憂被喬裝出宮的宮人認出身份來。
僵著臉的李洛玄明知道自己應該拒絕,卻對不到拒絕的話語。不就是麵對肖心蓮嗎?有什麼可擔憂的!
李洛玄本能的摸向自己的臉,那條淺淺的疤痕依然存在,加上關孜孜高超的變容手法,不需要太多變化,已若判若兩人。隻是站在肖心蓮的麵前太不自然,也許疤痕在他人眼中是掩飾,在肖心蓮的眼中可能會成為破綻。
“公子,奴才去吧!”琳兒見李洛玄猶豫的神情,立刻猜到幾分,請纓道。李洛玄擺了擺手,關孜孜令她去服侍,自然是有其中用意的,她何苦負了關孜孜的好意?定了定神,跟著劉柏走向肖心蓮包下的包間中。隱隱的聽到對話聲,並非關孜孜,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