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來了,她最不願意靠近的地方。牢房是囚禁犯人的地方,卻也曾是囚禁她的地方。多少惱憤的過去曆曆在目,盡管她現在看不見了,卻也不代表她完全不在意。她現在看不見了,不代表感覺不到,那裏的潮濕、陰冷、腐敗的氣息經久不散。
“娘娘,切莫委屈了自己,如果實在不想看望,就算了,萬一裏同的穢氣影響到娘娘,可就大事不妙了。”聞嬤嬤看出李洛玄的猶豫,不得不出言勸道,“娘娘有這份心就夠了。”
夠嗎?當然不夠!她與車琦交集不多,她是了解的,車琦也是了解的,但車琦指名要見她,必然有一定的理由。深吸一口氣,本來是想平複情緒的作法,卻吸進一口難聞的氣息,立刻嗆得李洛玄直作嘔。
“娘娘、娘娘……”關孜孜不住的撫著李洛玄的背部替她順氣,無奈的歎道,“算了,娘娘,不要逞強了,回宮吧!”回宮吧,就沒有這麼多的煩心事!關孜孜可不見去見車琦,與罪人牽扯上任何關係,都不是什麼好事。
“娘娘,小心!”關孜孜一手提著燈籠,另一隻手扶著李洛玄,聞嬤嬤則全身心的扶著李洛玄,畢竟是因為身份特別,牢內所有的獄卒都在牢外,僅有宮內的宮衛守在裏麵。
每走一步,李洛玄都覺得自己的心都跳出來,好像一不小心就會順著濕滑的台階落滾,就算身邊有人相扶。
類似於這裏的一個地方,就曾是李洛玄的噩夢,她身上的傷、痛、病都來自於相同的地方,暗無天日的過活,走入這裏的人,不是任何人都有機會離開的,她是幸福的,車琦卻是不幸的。
牢裏靜悄悄的,沒有想象中的喧鬧!
畢竟這是關押重刑的地方,大多數都是十惡不赦的惡人,這些惡人卻部分可能是官家之後,也有部分是見過無數大世麵的惡人,他們的沉默,有的是認命,有的則是想辦法逃開,哪裏時間去理會莫名其妙而來的娘娘。
“小心!”關孜孜忍不住再次開口提醒,生怕李洛玄一腳踩空。一路走得顫巍巍的李洛玄,始終提著心,當走入平地之時,她已經累得氣喘籲籲,隻想著快點結束,回去休息。
“你們帶娘娘到地牢,不過是得到皇後的口諭,如果聖上知道,你們那……”身後傳來冷哼的笑聲,腳步輕快的一路奔下,她的提醒令李洛玄恍然,她沒有向聖上請示,不過是與皇後說了一聲,如果聖上突然駕臨芷安宮……忽的冷笑,聖上又是許久不曾到芷安宮了吧!
“娘娘,到了!”突然一名宮衛恭敬的跪在地上說道,完全不顧地上有多髒。李洛玄麵部抽了抽,尷尬一笑道,“起來吧,帶本宮過去。”宮衛起身,帶著李洛玄向某處而去,終於到了關押車琦的牢房,可惜,李洛玄看不到。
“奴婢向洛皇妃請罪。”車琦見一身華服的女子鞠躬請罪道,“奴婢鬥膽請皇妃到這樣的地方,實在是罪無可恕。”
“你原本就罪無可恕了!”李洛玄冷哼著走入牢間,昏暗的燈籠自然無法令李洛玄看清其他地方的光亮,自然也無法令車琦看清李洛玄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