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霜露重,白蒙蒙的庭院中,枝葉深沉,清冷的石板上,幾朵嬌豔的石榴花落在地上,花瓣邊沿黑色的枯萎如花朵自燃的焦黑,幾盡滅亡時,卻突然掩埋停止在這秋晨白色粉末的寒霜中。
屋簷的一角向淨明的天空勾起優美的弧度,屋簷下,窗柩的兩扇向兩邊張開,像一副畫的入口,畫的裏麵,美麗的妻子為即將外出忙碌的丈夫整理著衣襟。
“紫山,早去早回。”
畫麵的最後,妻子靠進丈夫的懷裏,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輕輕囑咐了一句。
如果一切真如看到得那麼美好就好了,最後的最後,妻子眼中流下了一滴淚,因為這種平淡而恩愛的夫妻生活已經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而被打破了。
“嗯。”潘紫山點了點頭,轉過來的臉上帶著莫名的浮躁。
以往這些恩愛的動作在今天卻讓他的心躁動不已,他的心裏總是會把麵前的這個女子看作他心中的那個人,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這樣。
“紫山,快點走吧,我等你回來。”趙琳兒推著潘紫山往外走,平日都希望他守在家裏,今天卻希望他快點出去辦事。
“你--你把這個黑玉斷續膏送給紅綾吧?昨天的,紅綾應該用完了。”潘紫山將懷中的膏藥遞給趙琳兒,聽紫鳶轉述,紅綾後麵有大麵積棍傷,昨天那些藥應該不夠用。
趙琳兒接下藥。
“琳兒,你不會再去找紅綾的茬吧?”潘紫山看趙琳兒的樣子,有點擔憂地說道。
“不會,我敢嗎?”趙琳兒將自己的表情隱在頭發的陰影裏,這話說的,怎麼聽讓人覺得怎麼酸楚。
“好了,快去吧。”趙琳兒收好藥,藥瓶梗在身上,像一根刺紮在那裏。
潘紫山走後,趙琳兒就匆匆趕到紅綾的房間。
用了黑玉斷續膏,紅綾已經勉強可以坐了,她用個枕頭墊著,坐在桌旁吃早餐。
“紅綾。”趙琳兒將膏藥放在紅綾的桌上,然後坐在了她的對麵,“這是紫山讓我送給你的藥,你的傷,現在好多了吧?”
趙琳兒看著紅綾一副能坐能吃的樣子,定是好多了吧?
“拜你所賜,好多了。”紅綾悠閑吃著碗裏的東西,以為等來的會是潘紫山,想不到卻是這個女人。
“小小。”趙琳兒向身後的小小示意。
小小點點頭,關上了門。
“紅綾,這些都是給你的,我隻求你離開這兒。”趙琳兒拿出一疊銀票,她所有的錢,給她,隻求她走。
紅綾放下右手的筷子,一劃,大略看了一下有多少錢。
“這些留著你自己用吧!我可不急著用錢。”紅綾將銀票撒在趙琳兒的臉上,她喜歡看趙琳兒著急的樣子,她喜歡看她被她折磨地苦不堪言,想盡辦法趕她走。